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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9:08:34 作者: 念寶兒
    「他們誤會他們的,關我屁事?你別動,再扭我揍你了啊!」

    陸銘的威脅其實沒什麼震懾力,但余漁還是停下了掙扎,他抿了抿嘴,赧然道:「可是,你好重……」

    「……那是因為我個兒高!你個小矬子,忍著!」陸銘惡狠狠地揉亂了余漁的發頂,一臉嫌棄地攬著沾上了「臭味」的小狗腿往食堂走去。

    第58章

    最後一場考試的收卷鈴響起,月考順利結束。

    鬆了一口氣的學生們興高采烈地收拾了東西,三五成群,說說笑笑,返回各自的班級教室。

    余漁順著人群下樓,正撞上了和雷廣恆一起上行的陸銘。

    分站在樓梯的左右兩側,Alpha自下而上望了過來,余漁看到對方的眼角紅紅的,側臉上還壓著一道淺淺的槓子——看來,Alpha這場考試沒有提前來門口等他的原因是睡過頭了。

    樓道擁擠,大家都在按部就班地上下,余漁只來得及同陸銘打了個招呼,就與Alpha錯開了身位。

    陸銘卻不管不顧地打亂了穩定的秩序,直接從上行的人群中擠出,一把抓住余漁的手腕,拉著人走到了樓梯轉角的平台。

    雷廣恆也只好道著歉,跟著陸銘從爬了半截的樓梯上下來。

    「你去哪兒?」陸銘把余漁圍進無人的牆角,皺著眉問。他非常不爽自己的小跟班一聲不吭地從視線中消失。Omega至少應該告訴自己他要去幹什麼。

    Alpha身材高大,隨意地伸手展臂,余漁的視線就被他的衣襟和胸膛填滿了。

    余漁不知道現在在陸銘的背後到底有多少雙眼睛正看著他們,但他能感受到周圍氣氛的變化:「我去見我媽……和繼父。」

    余漁用指甲輕輕地摳著自己的校服袖子,小聲同陸銘解釋:「沒有臨時通知的話,就是每次月考完的這個時候去等他們。」

    「哦,我和你一起。」

    陸銘口氣平常的話語讓余漁愣了下,緊張起來:「不用了吧。他們,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走。而且,我就是,就是去拿生活費……」

    余漁並不想讓別人見到自己的「父母」,特別是陸銘。陸銘是他的朋友,他僅剩的那點可悲又可憐的自尊心,讓他一點都不想被Alpha看到自己在那兩人面前的樣子,他不想他看不起自己。

    陸銘卻並不知道余漁那些複雜的心緒。他想著那些從雷廣恆那兒聽到的、關於余漁出身的閒言碎語,他只是想去給自己的小跟班撐個腰。而且,有了中午被堵的事,他跟著Omega說不定還能讓他少挨一頓欺負……

    但余漁卻拒絕了他。陸銘不高興他的拒絕,於是沉下臉,不顧場合,無視了周圍所有的人,用命令的口吻重重地重複道:「我和你一起去。」

    「陸銘,你還是先回教室吧,一會兒就該吃晚飯了。」余漁仍是拒絕。

    「我說,」陸銘心底那股無名火騰得就冒了起來,他這麼屈尊降貴地要求跟著個Omega,都是為了什麼?Alpha提高了聲調:「我和你一起去,別給臉不要臉!」

    兩人所在的這段樓梯里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在努力豎著耳朵探聽著什麼似的。

    「銘子,別在這兒,咱們換個地方說話……」雷廣恆只以為陸銘的起床氣還沒好利索,連忙出聲,勸阻朋友。

    陸銘不為所動。他正在氣頭上,還是那種無法發泄的「怒氣」,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天王老子來了也不管用」的氣息。

    在這麼多人眼皮子底下鬧騰確實不好看,余漁看著雷廣恆不停向自己使來的眼色,只好退讓。Omega咬著下唇,拉起陸銘的袖子,往下樓的方向帶,低聲說:「陸銘,他們,我媽他們在辦公樓那邊。」

    這就是同意了。

    陸銘這才舒坦,收了那身壞脾氣,順從地跟著袖子上傳來的力道:「嗯。」

    「小漁?小漁!來拿錢啊,你在想什麼呢?!」

    母親矯揉造作的叫聲將余漁的思緒拉回。

    余漁連忙上前,垂著頭,恭敬地從女人手中接過那沓裝著錢的牛皮紙袋,低聲道:「謝謝陳先生。」

    這是第一次——後退回自己的位置時,余漁心中暗嘆:這是他第一次敢在母親和繼父面前走神。

    而那個讓他走神的原因,自然是陸銘。

    想到Alpha,余漁不禁感到慶幸。

    先前逼不得已答應了陸銘跟來的要求,余漁很是苦惱,但同意了就是同意,再反悔陸銘怕不是要生吞了他。然而,沒想到,就在兩人走到辦公樓下時,恰好遇到了班主任顧明義。

    顧明義截下了自己的外甥,有什麼事,余漁是不清楚的,但他著實鬆了口氣:總算是避免了讓陸銘看到自己最不想展示給他的場面。越是相熟的朋友,余漁越沒辦法接受讓對方看到自己的不堪。特別這個人還是陸銘……

    「不錯。抑制環要一直戴著。」陳先生的聲音再次將余漁拽回會客室。

    看起來,陳先生對他的表現還算滿意滿意。

    余漁能得到Alpha男人的稱讚,他的母親自然也滿面春風,笑逐顏開,和余漁說話時的音調都變得輕柔起來。

    又是慣例的「噓寒問暖」的劇目,余漁努力配合著女人,表演著「母慈子孝」。陳先生則一聲不吭地坐在沙發里,不時地點開手機,查看工作信息。

    會客室的自亮燈隨著窗外漸暗的天色一盞盞亮起。這場每月一次的大戲總算以陳先生的一句「該準備準備去晚宴了」,作為結束語,落下帷幕。余漁的母親消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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