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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9:07:39 作者: 獅子歌歌
    鍾煦什麼都聽不到了,他憤恨地瞪著這個凌辱、排擠了他整個學生時代的男人,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去死吧!

    第三十五章 演

    賽犬不馴撲人,在這裡偶有發生,但客人發瘋,不要命地撲狗,還想把止咬器解開的,工作人員還是第一次見。

    忌憚著鍾煦是仇先生帶來的人,他們不敢生拉硬拽,只能先想辦法把狂躁的Lucky按住。

    不過Lucky尖長的爪子勾進了楊沛東的肩膀,而且在環境刺激下,爪子越發用力,幾乎刮到了楊沛東的骨頭,痛得他在地上不停蹬腿,發出一聲聲刺耳的慘叫。

    混亂中,他鬆開了牽引繩,其他幾隻靈緹不受束縛,便開始在賽場上撒歡狂奔,到處亂跑。

    要知道,在這個地下賭狗場裡,狗比人命值錢。

    來這裡打黑工的,都是在外面被高利貸追著想砍手斷腳的人,走投無路之下,簽了「生死狀」,跑來養狗、訓狗,有時還要被關進狗籠里做一些危險刺激的表演,供那些尋求畸形快感的有錢人開心。

    幸運一點的,就是被撓兩下,及時打疫苗就沒事了。如果被咬破喉嚨,那也只能自認倒霉。

    而這些純種血統的獵犬,都是花大價錢從海外運來的,金貴得很,萬一磕著碰著,上頭追究起來,誰也賠不起。

    所以沒人在乎楊沛東會不會被Lucky的爪子抓破喉管,他們只留下兩人壓制住Lucky,剩下的都跑去追狗了。

    仇野信步來到賽道上,將滿臉淚痕的鐘煦拉入懷中,帶他走遠了一些。

    「哭什麼呢?」他輕嘆道,「不管不顧的,也不怕傷到自己。」

    鍾煦雙目猩紅,斜盯著仍被Lucky按在地上的人,牙根咬緊,魔怔了一樣,不停重複「去死」這一句話。

    仇野強行扳過他的臉,讓他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不許哭,跟我說到底怎麼回事。」

    現在鍾煦思緒極度混亂,語言組織不通,只有對楊沛東的恨意是熱烈鮮明的。

    在他的學生時代,被揪去天台所挨的打,受的口水與嘲笑,被墨水潑髒的校服,被剪壞的頭髮……一樁樁一件件,都有楊沛東的參與。

    儘管他不止一次去而復返,憑著施捨的些許善意,讓他像個瘋子似的暗戀了他許久。

    可那丁點喜歡,並不足夠抵消恨意。

    更何況,四年前楊沛東在那群狐朋狗友面前扒掉他褲子的舉動,在他這裡已是罪不可恕。

    仇野從他混亂的表達中,只剝離出一個較為熟悉的名字,似乎是曾聽蔣文安提過一嘴。不過瞥了一眼楊沛東那張痛到五官扭曲的臉,他便懶得再費神去想。

    經理聞訊趕到,賠笑道:「仇先生,實在抱歉,讓您和您的朋友受驚了,請您二位先移步貴客廳,免得……」

    仇野揚手打斷他,順帶拍了拍鍾煦的臉,問:「想不想看表演?」

    他無心從鍾煦這裡得到答案,轉頭淡淡掃了經理一眼。

    經理立刻會意,躬身示意道:「請跟我來。」

    他拿起對講機想通知人做準備,就見仇野隨手指了下楊沛東,「不用另找,就那個了。」

    「是是,」經理抹了把冷汗,連連點頭道:「請您稍候,我讓他們快點把這邊處理乾淨。」

    仇野帶鍾煦走進電梯,在經理的引領下,坐電梯回到地面大倉,然後坐擺渡車前往另一座二層建築。

    期間經過犬舍,響亮的狗吠聲讓鍾煦稍微回了點神。

    他主動解釋自己剛才的失控,仇野沒說話,只是拍拍他的手,讓他安心跟著自己下車,進了一個迷你劇場。

    劇場周邊圍著兩人高的鐵絲網,中間有一個金屬制的籠子,和仇野家裡的那個相似。

    觀眾座位則設立在二樓,只有十個,半圈在劇場上方,確保每個座位都能有最佳的觀賞視野。

    「來這裡做什麼?」鍾煦不解。

    仇野在旁邊的酒櫃挑了瓶朗姆,倒了一小杯拿給他。

    鍾煦遲疑半秒,仇野便將子彈杯直接抵住了他的嘴唇,還用充滿示意的眼神直勾勾地看著他。

    鍾煦便微微頷首,就著仇野的手抿了一口。

    高純度的烈性朗姆,入口辛辣,他被嗆得緊擰起了眉頭。

    「真乖。」仇野給他擦掉下唇沾留的酒漬,把人按進沙發,鍾煦仰頭看向他時,四周光線暗淡下去,唯有一束強烈聚光燈打在了劇場中央的籠子上。

    仇野繞到他身邊落座,在昏暗中輕聲道:「看表演,你應該會喜歡。」

    鍾煦轉而將視線投向樓下的圍籠中。

    一個男人被推了進來,他看起來很虛弱,搖搖晃晃的根本站不穩,而且整個人極度驚慌,環視四周時,鍾煦看清了他的臉,立刻站了起來。

    仇野一如之前那般,閒散地坐在沙發里,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

    楊沛東捂著右肩,草草包紮的傷口還在冒血,他就被丟了進來。

    「媽的還有沒有人性!操!」

    他怒罵著,想衝出牢籠,可沒走兩步就踉蹌著摔倒在地。先前被Lucky抓得血肉模糊的右肩再次被壓到,他疼得眼前一黑,險些昏倒過去。

    「放我出去!鍾小八你他媽聽見沒!我操——!」

    男人的怒吼飽含著深深的絕望與恐懼,他吼得青筋暴起,躺在地上憤恨踢動著腿腳,而被罵的人比他還要激動,甚至恨不能從二樓翻欄杆跳下去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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