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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9:07:39 作者: 獅子歌歌
    鍾煦依然不理他,開始收拾書本與電腦——看樣子是要離開了。

    柯俊遠注意到他的右手食指指甲蓋上有一片觸目驚心的青紫色,忙問:「你手怎麼傷了?是仇野弄的?」

    鍾煦冷冷瞥他一眼,加速收拾書包。

    自習室內陸陸續續有人回來了,坐在附近的同學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臭味,還以為是一個上午空氣不流通導致的,特意敞開了窗戶。

    可那絲臭味始終沒有散去。

    幾人開始尋覓來源,最終鎖定了柯俊遠裝資料的背包。

    「怎麼可能?一上午都沒事……」

    柯俊遠讓鍾煦稍等他一下,他大步回了自己座位,打開背包拉鏈,猝不及防被一股惡臭熏得差點沒站穩。

    他疑惑地將手探進包內,摸到一片黏膩而冰冷的東西。

    「什麼啊。」

    他皺起眉頭小聲嘀咕了一聲,屏住呼吸將那東西拎了出來。

    「啊啊啊——!」

    周遭頓時響起一陣驚恐的尖叫聲,柯俊遠臉色煞白,低吼一聲,觸電般將手中的東西扔在了地上。他被嚇得連退兩步,撞上了剛回來的仇野。

    仇野擰眉看去,地板上赫然是兩隻被開膛破肚的死老鼠。

    不知為何,他第一時間向鍾煦投去了目光。

    而鍾煦已將書包甩在肩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現場。

    作者有話說:

    再強調一遍,小說情節請勿模仿,現實生活如若遇見,請及時報警。

    第三章 Hi,鍾煦」

    鍾煦回了宿舍,直奔盥洗間。

    他把腦袋伸到水頭下,冷水兜頭澆下來,也無法抑制住突突狂跳的額頭青筋。

    嘩啦啦的水聲中,他抬起頭,對著鏡子後那個滿臉水漬的自己咧出個奇怪的笑。

    然後,他一拳砸了上去。

    強化鏡面瞬間出現一小片蛛網狀裂痕,沾著絲絲點點的血跡,扭曲了鏡子後那張本來漂亮卻無神的臉。

    他抽抽鼻子,開始低頭洗手。

    水流很快將拳峰處的血跡沖乾淨了,可他依舊不肯停下,像要搓掉一層皮似的,手指都發白起皺了。

    直到室友打完球回來,才發現不對勁,把他從水池前拉開。

    「出什麼事了,怎麼還把鏡子砸了呀?」

    「不小心絆了一跤,摔鏡子上了。」

    通往衛生間的門檻確實修得有問題,經常絆腳,室友就沒有多想。他從抽屜里翻出前段時間打球擦傷包紮剩下的繃帶和碘酒,給鍾煦簡單消了下毒,然後用繃帶把他的右手纏了幾圈,手法相當專業熟練。

    「謝謝,」鍾煦說,「鏡子我明天換好。」

    「甭客氣。」

    室友把毛巾甩在肩上,換好拖鞋,拿上澡盆、洗髮水和沐浴露,去宿舍樓對面的公共浴室沖澡。

    沒多久,他回來了,對鍾煦說:「鏡子的事,我剛才順帶在樓下宿管科登記報修了啊。」

    「好,謝謝。」

    鍾煦正在從書包里往外掏學習資料,右手的繃帶纏得有點緊,限制了手指的活動幅度,動作因而略顯笨拙。

    「對了,剛才洗澡的時候聽說今天圖書館裡有人往一個學長包里丟死老鼠,」室友邊擦頭髮,邊和他閒聊起來,「你天天往圖書館跑,這事你應該知道吧?」

    鍾煦手一頓,面不改色道:「嗯,好像是。」

    「真夠噁心的,」室友說,「不過這人膽子也真夠大,圖書館那麼多監控,也敢幹這事,被抓住那不就完蛋了嗎!」

    「啪」的一聲,鍾煦手裡的書掉在了地上。

    「唉喲,你手不方便,我幫你。」室友熱情地過來幫忙,看他臉色慘白,嘴唇也在微顫,不禁嚇了一跳:「你沒事吧?」

    「……沒事,」鍾煦扶著桌子緩緩坐下,有氣無力道:「低血糖犯了。」

    室友知道他這是老毛病,所以鍾煦兜里常年備著幾塊糖。

    果然,他從鍾煦口袋裡摸出了一塊奶糖,剝開餵進他嘴裡。鍾煦緩了幾秒鐘,才問:「然後呢?」

    「什麼然後?」

    「圖書館監控……」

    「哦,你說那個啊,我也不知道。」室友煞有介事地說,「但好像聽說那個學長嚇得不輕,已經找人去查了。最關鍵的你知道是什麼嗎?」

    鍾煦白著張臉,問:「什麼?」

    「關鍵是那個學長叫柯俊遠,聽說家裡是做房地產的,有錢得很。咱們學校的體育館還是人家捐款重修的,你說他被人整了,那姓柯的能隨便算了嗎?」

    鍾煦腦子裡嗡鳴一片,已經聽不進室友給他科普柯氏作為本市的房地產大鱷究竟有多大錢權勢力了。

    現在他滿心只有一個念頭——怎麼辦?

    當時明知道丟老鼠這種事是不理智的,可他控制不住自己內心強烈的報復衝動。

    是柯俊遠有錯在先,羞辱他的。

    ——他如此說服自己。

    所以他往柯俊遠的書包里丟兩隻死老鼠,噁心一下對方,也算不上什麼。比起自己所受的屈辱,這點恫嚇,根本不值一提。

    報復,好像在短時間內成為了他的一種執念。

    身體已被性格的陰暗面完全掌控,所以儘管大腦的一部分在瘋狂吶喊讓他停下,他還是面無表情地做了這一切。

    「這事啊,估計很快就有結果了,我倒是好奇幹這事的神經病得背個什麼處分,搞不好連學都上不成。」室友興致高漲地推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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