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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8:37:45 作者: 言祁
她微蹙著眉,緩緩睜開雙眼,近在咫尺處,是那張她自認為見過最好看的臉。就在昨日,她還認真地觀摩過。
她微微動了動手指,驚恐地發現自己的雙手正環在慕澤精瘦的腰上,腰上皮膚傳來的溫度,有些燙人。
她看了看身上搭著的東西,果然是那件看起來很貴的衣袍。她咽了咽口水,又看嚮慕澤的臉,見他眼睫微顫,似要醒來。卿姒在電光火石之間迅速閉上眼睛決定裝睡,她可不想到時候兩人大眼瞪小眼,那得多尷尬啊。
她一向灑脫,最怕面對尷尬的事。
若慕澤能在她裝睡醒來之前,將她的手掰開,衣袍拿開,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慕澤慢慢睜開雙眼,眸子由上至下轉了一圈。面上的神色很是淡定。他並未有多餘的動作,只靜靜地看著卿姒。
卿姒等了許久也不見他有何行動,只等得她心急如焚肝腸寸斷外加呼吸不暢,她琢磨著要怎樣醒來才會顯得清新自然不做作,讓慕澤看不出來她其實已經醒了很久。
或許應該先假意伸個懶腰,順勢將手收回來,然後睜開朦朧的雙眼,再虛打個呵欠,故作驚訝的輕輕道一聲:「上神這麼巧啊,你也醒了?」
不錯,她思索了一番,覺得可行,毫無做戲的痕跡。
正想實施時,頭頂上突然傳來一聲輕飄飄的帶著幾分笑意的聲音:「醒了就起來吧。」
卿姒有些氣悶,她謀劃了這麼久,竟然還未行動就面臨「夭折」。最後,還是悶悶地說了句:「上神,這麼巧你也醒了?」
慕澤眸中閃過一絲笑意,只道:「你看起來,不是很希望我醒?」
卿姒訕訕地收回雙手,眼珠子轉了轉,故左右而言他:「我記得,我昨晚不是睡在那邊嗎?」
話畢,還伸出一隻芊芊素手指向她昨晚倒下的地方。
慕澤聞言,亦是有幾分驚訝:「這個問題,你不覺得由我來問,才比較合適嗎?」
卿姒哽了一下,低聲喃喃道:「我睡覺很乖的。」
慕澤突然回憶起什麼:「你醉酒那晚……」
卿姒心下一驚,連忙打斷道:「我昨夜可沒喝酒!」
慕澤點頭稱是,後又娓娓道來:「你昨晚是未喝酒,可你醉酒那晚曾說過,你從小無父無母,是以非常渴望親情,期盼著晚上能夠有人抱著你入睡。」
前半截話卿姒倒是相信自己說得出來,終歸她那晚做的事兒就十分不靠譜。可那句「希望晚上能有人抱著自己入睡」只怕是打死她,她也不相信是自己說出口的。
但見慕澤一副篤定的樣子,她又有些懷疑自己,畢竟醉酒之後的事,只有他這個旁觀者才能看的真切,他堂堂上神,誆自己圖什麼呢?
卿姒理了理思緒,弱弱地問:「上神的意思是,我昨夜在睡夢中自己跑過來的?」
話畢,滿懷期待著慕澤能夠搖頭。
果然,慕澤輕輕搖了搖頭。
喜色還未浮上卿姒的眼角眉梢,慕澤下一句話直接將她凍在原地。
「不止,你跑過來後還搶了我的衣袍,順帶抱住了我的腰。你知道,我一向是個樂於助人的神,自從那夜聽聞了你吐露心事,便一直想著何時能照拂你一二,讓你感受下親情的溫暖……是以昨夜便不忍拒絕你。」
卿姒面色僵硬,乾笑了兩聲,自發起身到一旁去思過。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慕澤估摸著卿姒應該已經消化完這個事實了,這才問道:「卿卿,你餓不餓?」
卿姒聞言,著實糾結了好一陣,這才慢慢踱至慕澤跟前,輕輕點頭道:「餓了。」
話畢,啐了自己一口,也忒沒出息了。
慕澤從袖中摸出一個精緻的紙包,攤開來看,是卿姒平素愛吃的藕粉桂花糖糕。
她捻了一塊到口中,含糊不清地問道:「上神你早知我們會有此一難?竟還隨身攜帶了吃食。」
慕澤只是搖頭,輕聲道:「這是我留給你路上吃的。」
卿姒突然咽了一下,不禁咳嗽起來,慕澤順著她的背,溫聲道:「慢點吃,不夠還有。」
待卿姒吃飽喝足,躺在地上小憩之時,突然想起自己漏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昨夜夢中的景象太過真實,真實得讓人覺得,那便是事實。可即使那是事實,卻也是白矖和騰蛇的回憶,又怎會入她的夢中?
卿姒思索片刻,仍不得知,便推了推身旁的慕澤,說道:「上神,我昨夜做了個十分奇怪的夢。」
話畢,她正等著慕澤露出好奇的表情,詢問她夢的內容是什麼。卻見他神色陡然嚴肅起來,面露沉重。
卿姒不解,只問道:「怎麼了?」
慕澤沉聲道:「白矖將自己的記憶附在了女媧石上,所以,我們都能知曉她的過往。」
那不是正好嗎?
往事一清二楚,雖說不知道夢中的男子為何躺在了冰棺里,卻也知道了白矖偷盜女媧石的真實想法。
「女媧石是世間至純至靈之石,若要在其上刻畫痕跡,定要損耗不少修為,白矖這番舉動,怕是……」
卿姒最不喜話聽了一半便被人截了話頭,正要追問之時,慕澤突然抬頭看向她,想是醞釀了許久,開口問道:「你覺得,白矖偷盜女媧石的行為,該不該被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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