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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闆推著柏疏檐往小會議室走，跟要把他關進監獄似的：「你還是進去呆著吧，我保管把你吩咐的事安排得妥妥噹噹，讓那小顧——」

    半掩的小會議室門被推開，露出坐在會議桌前憋笑憋得臉紅的顧六。

    顧六侷促地站起身，對面兩位實際意義上都是他老闆。

    柏疏檐看到顧六，怔了怔，又很快恢復淡定的表情。

    倒是老闆，看到顧六欣喜若狂，開口就說：「小顧，昨天那小癟三發的視頻你看了嗎？心情有起伏嗎？」

    再怎麼樣，也沒有老闆此刻的心情起伏明顯。顧六忙不迭搖頭。

    「那就好，某些人可以安心了。」

    柏疏檐單手插兜，百無聊賴狀地看牆上的裝飾畫。

    老闆說：「現在給你一個任務。」

    顧六趕忙說：「您請說。」

    「給我好好看住——哦，招待柏總。」老闆說，「務必讓他遠離我的辦公室，至少一百米的距離。直到他離開我們公司，你的任務才算完成。」

    顧六覺得柏疏檐今天對人有些愛答不理，就像他們剛認識時的冷淡。

    他好奇地問他：「所以不同茶葉煮出來的茶葉蛋有區別嗎？」

    柏疏檐惜字如金：「有。」

    甚至也不問他要帶他去哪裡，不過幸好，有柏疏檐剛才的誇讚打底，顧六現在自信爆棚，面對冷遇也沒不自在。

    顧六一路領著臭著張臉的柏疏檐來到地下一層，直入攝影棚化妝間。

    十分鐘後，柏疏檐額間青筋凸凸地跳：「這就是你的招待？」

    坐著簡易無靠背的凳子，用著一次性紙杯，喝著免費的礦泉水。

    而坐著旋轉、有靠背的椅子的顧六理所當然地說：「雖然我要招待你，但我今天還有工作啊。」今天會有拍攝部門來拍攝他們AS的「日常」，顧六本來就要拍單人照，所以被安排展現攝影棚日常。

    「……」

    「伯樂在此，我不好罷工吧。我賣力工作，您這個投資人會更開心吧。」

    「……」

    桌上散落各種造型物品，顧六手裡的化妝包實在沒地方放，隨手就丟進柏疏檐的手裡。

    柏疏檐看著手上的化妝包，深呼吸。

    顧六拿著眉筆在鏡子前畫眉，自言自語地吐槽：「哎呀，我這左邊的眉好難畫啊。」

    柏疏檐說：「我來。」

    「嗯？你會？」

    顧六懵懵地回過頭來，柏疏檐已奪過他手裡的眉筆，舉起手作勢要畫，見顧六還傻愣愣半彎著腰，他皺眉道：「坐下，我幫你畫。」

    這年頭總裁不單會煮飯，還會畫眉嗎？真是優質得令其他人無路可走啊。

    但是柏疏檐給他畫眉也太奇怪了吧。

    顧六心裡嘀咕著，慢吞吞坐下了，面上說：「你大小也算是我老闆，我怎麼敢讓你干粗活——」

    下一秒，柏疏檐拖著椅把手，不由分說拉近他們的距離。

    顧六心跳驟然加速，背往後貼緊椅背。

    柏疏檐身體前傾，再次拉近了距離，顧六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男人味道。

    柏疏檐抬起手，正要落筆，又睨了顧六一眼：「別動。」

    顧六眼睫扇扇半垂下，視野里是柏疏檐禁慾的西裝前襟。

    時間流淌得十分緩慢，柏疏檐一湊近，顧六感覺自己呼吸開始有些急促。

    柏疏檐忽然問：「你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啊？」顧六懵懵的。「我為什麼要給你打電話？」

    「簽約AS。」

    「這事你比我知道得要早吧。」顧六說，「我還需要告訴你？」

    柏疏檐聲音開始有點兒咬牙切齒：「有開心的事，你不跟人分享嗎？」

    「我有啊。」

    顧六瞬間感覺柏疏檐有些生氣，亦或是失落，眉筆都畫偏了似的。

    他不敢再多說什麼了，好一會兒後，柏疏檐說：「我覺得你不化妝更好看。」

    「嗯……但是規定要畫的。」

    「好了。」

    柏疏檐收回手，顧六慢半拍地旋身看向鏡子，他眼神呆滯了一下。

    鏡子裡那個長著蠟筆小新眉毛的男人是誰？！

    柏疏檐說他不化妝更好看的真正含義，他此刻才懂了。

    拍攝團隊跟著老闆來到攝影棚，老闆說：「這裡是我們AS的攝影棚，平時的硬照都是在這裡出的，攝影團隊現在正在做準備。呵呵，我們這裡的工作環境很和諧——」

    化妝間突然傳出顧六暴跳如雷的聲音。

    「我要掐死你，你這個混蛋！！！」

    眾人一驚。

    老闆面不改色地吩咐：「沒事，掐掉這段。」

    顧六氣炸了。

    始作俑者挑眉：「你對伯樂這態度？」

    顧六隻得把氣硬生生憋回去，拿卸妝棉擦眉毛，眉毛都擦紅了。

    這期間，柏疏檐一直看著他，他也不知道柏疏檐這是什麼意思。

    電話響了，是方雋來電話。

    顧六沒手，只得按了揚聲：「怎麼啦？」

    電話那頭傳來方雋超級興奮的聲音：「我們項目又復活了！！！！我又可以回去干我喜歡的活兒了！」

    顧六聞言立即笑了，疊聲恭喜方雋，方雋說：「晚上咱倆好好搓一頓，共同慶祝我們事業的新開端！」

    顧六當然說好，餘光里，高大男人忽然站起身往門外走去，背影透著些許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