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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8:34:34 作者: 絆倒鐵盒
    潭淅勉笑了一下,緩慢地說:「態度要好一點吧?」

    「請你…求你…」喻呈說,「操我。」

    電話聲在這一刻戛然而止。而後是漸遠的腳步聲。

    潭淅勉盯著喻呈潮紅的面孔和失控的眼淚,緩慢抽出腰間黑色亮硬的皮帶。這一刻他難以遏制地泛起不算磊落的念頭——

    好學生又怎麼樣?

    好學生也得會哭,會求,他才會操他。

    第44章 「你把我變苦了」

    結束大概在傍晚,洗澡的時候又站著做了一次,這次很不一樣,潭淅勉將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親他柔軟的發尾和裸露潮濕的頸項,再從肩膀往下,一根一根手指地吻,從後面很慢地一下一下*他,呼吸很沉又很溫柔,像是在玩情人間的小遊戲。感覺得到他有點累,而水流增加了這種繾綣。

    等喻呈喝完水回到臥室,發現潭淅勉已經睡著了,早起趕完通告,然後趕路回南京,還是挺消磨人的。

    喻呈躡手躡腳,在床邊坐下來看潭淅勉睡覺。他的耳釘在暮色里閃,稍稍變換角度,眼睛就會被刺痛一下。這人睡覺長手長腳地展得很開,常常上翹的嘴角此時會捺下去一點,有點嚴肅。

    這張床其實也不是潭淅勉第一次躺,高中時他經常跑來睡午覺,一開始喻呈嫌擠,但禁不住宋西婧熱情地把人往家裡攬。因為在宋西婧的心裡,食堂不好吃,外賣不健康,小孩子得在家好好吃飯,睡一覺,下午才有精力去上學。

    可潭淅勉爸爸常年不在家,媽媽常苒是個畫家,有時候跑畫展一出門好幾天,而宋西婧是全職在家,她自覺應該幫忙照顧好潭淅勉和潭寧栩,反正也就是中飯添兩雙筷子的事。

    不過潭寧栩小姐妹眾多,大多時候去閨蜜家裡,倒是不如潭淅勉常來。潭淅勉吃完飯會去打球,等入暑以後天氣太熱了,就在床上躺屍,有時候臉上蓋書,嘴裡叼筆,像個神棍。

    喻呈走過來說,你往裡躺一點,他就不情不願往裡挪三分。

    喻呈起初覺得他看起來很欠打,尤其是考試沒考好回家又看到這麼個無賴的時候。

    潭淅勉搭著他的肩膀樂呵呵地說:「又不高興啦?」

    喻呈不理他。

    「你不覺得情緒被分數控制很低級嗎?你考一百就高興,五十就難受,跟被馴化的巴甫洛夫的狗有什麼區別?」

    喻呈頭一回聽到這種歪理邪說,倒真的說到心裡去了,自己也覺得沒必要,胸腔里那種很堵的情緒好像變得鬆快了些,但被說是狗又很難服氣:「你倒還知道巴甫洛夫?」

    其實潭淅勉生物學得還可以,他也不生氣:「為了懟你嘛,還是得學點知識。」

    「你能不能閉嘴啊。」

    潭淅勉笑著嘖一聲:「我也沒辦法啊。」

    「除了睡覺、吃飯和親嘴,估計很難閉上。」

    剛存的那麼點好感又扣完了,喻呈想罵這人不要臉。

    這時候宋西婧喊他們吃西瓜,潭淅勉又躺回到床上去,用書蓋住臉以遮擋穿透窗簾的日光,整個人興致缺缺:「你去吃,我睡會兒。」

    這倒不像他。

    「你不喜歡吃?」

    「我家西瓜中間的那塊都是留給小公主潭寧栩的,久而久之我覺得西瓜也不是多甜多好吃吧,就不想吃了。」

    這答案倒是想不到。喻呈看了他一眼,就走出去了。

    一點半鬧鐘響,潭淅勉將書包甩到肩上走出臥室,發現喻呈不在,大抵已經出門上學。等他吊兒郎當晃到餐廳,發現餐桌上留著半個西瓜,四周的邊緣被挖空了,露出一些青色的皮,中間最甜的部分全部被留下了,像一座紅色的愛心島嶼。

    潭淅勉到現在還記得自己當時的反應。好像覺得挺肉麻的,又似乎不討厭,他看著那個西瓜,看了好一會。

    就像現在,喻呈在看他。他知道。他甚至能夠想像得出那種眼神,但是他不想睜眼。

    其實被人盯著是很難入睡的,但不知怎的,他還是很快睡著了。直到八點鐘被一通電話叫醒。

    被這個震動聲嚇了一跳的還有喻呈,他剛剛穩住宋西婧,說自己在外面工作晚點再談,然後打算點個外賣,突然看到床頭柜上潭淅勉的手機屏幕亮,來電人好像叫張醫生。

    可來不及細看,潭淅勉很快就接起來了,像是某種條件反射,他幾乎立刻就下了床,「嗯」了幾聲,穿好衣服,叫好車。一套操作行雲流水,就是要走了,而且不打算有所交代。

    喻呈在這一瞬間忽然有種荒誕的聯想,感覺自己像被拋棄的情人,只消正室的一個電話,就能讓他一無所有。

    「怎麼了?」他緊張地問。

    潭淅勉一穿好衣服又顯得不近人情,他不看他,只是將皮帶繫緊:「有點事。」

    其實也有心理準備,喻呈猜想潭淅勉沒答應和他吃晚飯,有可能常苒還在南京,晚上還有親友之類的其他安排。喻呈只好將他送到門口,聽著人走進樓道里一層一層踏下台階的腳步聲,聽了好一會,就在他打算關門的時候,突然手指一頓。

    他聽到空闊樓道傳來的微弱回音,是潭淅勉攏著話筒低聲對司機說的一句:「對,是去南京醫科大學一附醫院。」

    這句話像悶雷,砸在喻呈的神經上。他驀然想起在文昌時那些故意避開他的電話,想起那個炎熱的午後,程珏提起的「我聽小柴說,Pedro經常去醫院看一個人,大概是女朋友來著,我還覺得挺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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