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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小時前。

    兩人爆發了這段時間的第一次爭吵。

    雖是爭吵，但幾乎是季旬在說，駱柒楊就在旁邊安靜地聽，一邊聽一邊幫人把被角掖好，九月的京市明顯比南方要涼，他不想凍著哥哥。

    拳拳打在棉花上，就算脾氣再好都有些扛不住。

    季旬面無表情，抱起一床被子往門外走，下一秒就被人抱住。

    「你去哪。」

    「客房。」聲音冷下來，季旬深吸一大口氣，「現在放開我，不然下次就不止是去客房睡了。」

    「駱柒楊，我這段時間是容忍你，但不代表什麼都能接受，你知道的，如果我真心要走，任何事情都……」

    「哥哥就在這裡。」肩上的手臂收緊了一瞬，又緩緩打開。

    後來季旬都沒看到他，結果是跑門口扮可憐了。

    「好了，回房間睡吧，坐這裡不涼嗎。」

    男人看了季旬一眼，不吭聲，把自己抱得更緊。

    「怎麼？是想我把你背回去？」季旬有點無奈，他書里書外的耐心都給了駱柒楊。

    駱柒楊動了動，忽然彎下來，直直趟進季旬懷裡，這時白白也跑過來，乖乖趴在主人的另一邊。

    跟陪人認錯似的。

    面對叛逆的「小孩」該怎麼辦呢，季旬記得之前讀過一本「心裡雞湯」。

    「知道錯哪了不？」他開始人生小課堂，「人只要還活著就不能太自私，咱們這輩子會遇到很遇到很多人，如果現在不好好經營人際關係，那……」

    「但我只有哥哥一個，所以只需要好好對待這份感情就可以了。」

    「這說得也太不近人情了。」季旬反對，你看啊，要不是齊明軒他們過來，咱倆能這麼快和好嗎？」

    懷裡動了動，轉過身來和他面對面，雙臂再一次收緊。

    過了半晌。

    「我有管。」

    「什麼？」

    「我不會真不管他們的。」駱柒楊悶聲道。

    「嗯，我知道。」季旬摸摸這顆腦袋。

    其實冷靜下來想想。

    以駱柒楊和齊明軒的關係，他不可能真不去幫忙。

    同時，這些天，也能從個別通話記錄，還有減少的保鏢數量發現蛛絲馬跡。

    只是季旬剛才太生氣了，才會忽略到掉那些細節。

    「所以你是因為那起綁架，還有陸小銘的事，才對我那麼緊張的？」

    深夜更容易讓人敞開心扉。

    樓梯間靜得出奇，就連睡著的白白都沒發出鼾聲。

    「不止。」駱柒楊聲音很低，像是從遠方飄來，「哥哥你知道嗎，其實我一直有斷斷續續去看心裡醫生，後來跟哥哥和好了，原本情況是有好轉的。」

    「但這段時間明顯更嚴重，我說過，想把你關起來，想讓你只看著我，並不只是一時的念頭，而是真有這麼想過。」

    「可又怕哥哥生氣，所以身體裡有兩股力量互相拉扯，這種矛盾感很難受。」

    季旬靜靜聽著，等他停下來才道，「所以才會失眠嗎？」

    「嗯，不過有哥哥在，我起碼一天能眯一會，不會耽誤白天的工作。」

    「這怎麼行。」季旬皺皺眉，「睡眠可重要了，現在有很多間接性猝死都是因為這個。」他這麼好，怎麼能倒在這種事情上面。

    「楊楊，帶我去見你的心裡醫生吧。」季旬終於開口，「我陪著你，看看有什麼辦法能夠解決。」

    駱柒楊抬頭，面前這雙溫潤的黑瞳，此刻只存在他一人，無聲中透著堅定。

    他再也忍不住，挑起季旬的下巴，直直地吻了上去。

    對方沒有拒絕，而是伸出手，眼前回抱住寬大的背。

    纏綿悱惻。

    曖昧的水漬聲在屋裡化開。

    「如果治不好呢？」接著又親了一下，這次親在牙齦上。

    原本只是一句調侃，沒想到對方卻把他推開，低頭思考了一會，最後下定決心那般，「那你就把我鎖起來吧。」

    「什麼？」男人懷疑自己聽錯了。

    「鎖起來，我是你的，你可以對我做任何事，但就是再也別傷害自己了。」

    季旬話音未落就被攔腰抱起，沒幾步就直接倒進塌里。

    「哥哥別忘記自己說過的話。」身上的男人悶聲道，

    扯過季旬的手腕壓在枕上，濕熱的吻伴著嬌嗔落下，每一寸肌膚都沒放過，接著就是數不清的長驅注入。

    他們雖做過無數次，但沒有一次如今晚這般瘋狂，這般要人命。

    雲雨過後。

    駱柒楊看著懷裡已經睡著的人，想著剛才那番話，心裡暗暗嘆道：如果真是如此，他寧願讓這場病永遠都不要好。

    次日清晨。

    駱柒楊在屋裡跑步。

    他一向有晨跑的習慣，但實在不想跟人分開，就在客廳里放了個跑步機。

    原本跑完就要給人煮早餐，卻撞上了正在廚房忙碌的季旬。

    只見自己哥哥一手扶著腰，一手正把吐司浸在牛奶液里，旁邊還放著煎好的雞蛋火腿。

    「今天怎麼那麼早。」上前環住他。

    「昨天看到了一個教程，就想動手試試。」季旬笑了笑，打發人去外頭坐著，「你去坐一會吧，馬上就能吃了。」

    廚房裡煙火繚繞。

    剛下鍋的時候他還有些慫，但幾片麵包就跟吸了水的海綿，很快鼓起來，伴著黃油發出「滋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