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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8:11:05 作者: 兔閃閃
    但現在已經沒用了,誰都沒辦法阻止現在的他。

    死了?

    除了驚訝,季旬心裡還湧出淡淡的酸澀。

    回想起那天,警局門口,頭髮半白的老人站在那裡,低聲替兒子跟自己致歉。

    那人曾跟自己父親一樣,在商場上大有作為,沒成想到了晚年卻在兒子這翻了船,那一下,陳家不可能不受影響,也不知後面是怎麼挺過來的。

    「怎麼,知道我親爹死了以後,害怕啦?」見人不說話,陳為梁語氣愈加得意。

    幾秒鐘以後。

    「陳董是什麼時候走的。」聲音很輕。

    「你還想去送他?」陳為梁臉色瞬間變了,一把將手裡的咖啡杯摔到地上,眼底全是狠戾,「你憑什麼啊季旬,我親爹,我他媽都沒機會去送,你能有什麼資格去。」

    他衝上來,一把扯住季旬的衣領,「你知道你有多令人噁心嗎,裝好人,裝清高,怎麼全天下好事都趕你身上了,老子就得特麼去蹲大獄。」

    「不過現在好了,你如今什麼都沒有,只能靠幾本破書掙錢。」接著,朝旁邊打了個響指,幾個男人推門進來,他們兩兩並排,手裡提著幾個快遞盒,裡面全是之前從「典典書屋」買的書。

    嘩啦——

    書全部攤到地上,封面將掉不掉,每頁紙被劃的全是刀痕,卷邊上皺得不成樣子。

    他們原本設計精美的圖書,此刻卻慘不忍睹。

    「季少不是想讓我刪評論嗎。」陳為梁眯眯眼,一副小人得志,「那就請您親自幫我把這些書粘好,不用多完整,能湊合看就行。」接著就把一卷透明膠丟在地上。

    季旬看著這一地狼藉。

    拼命壓制住內里揮拳打人的衝動。

    最後什麼都沒說,只是站起來,對著地上拍下幾張照片,略帶挖苦道,「陳少,是個男人就該長點本事,把家裡人和事業都照顧好,而不是整天在家撕書玩,這樣跟只會拆家的哈士奇沒有區別。」

    「你什麼意思?」

    「哦抱歉,哈士奇還是挺可愛的,但陳少好像跟這個詞沒有一點關係。」季旬說著就要離開包間。

    但下一秒,後腦勺就被東西打中,臨昏迷前,入眼的是陳為梁兇惡的眼神。

    兩小時後。

    駱柒楊出現在這個包廂里。

    神色冷峻,雙眼快要把人剜出一個洞來。

    服務員哆哆嗦嗦,幾乎跪在對方面前,「他,他給了我一筆錢,說是要把二樓包下來,還說讓我們這段時間不許上來打擾。」

    「然後呢?就算包了店你們也不可能不在這守著啊?」娜娜在旁邊叫出來。

    「我……我男朋友今天過來。」

    「他第一次來江城,找不到路,我就想著反正樓上也不用打擾,就出去了一趟。」

    她聲音越來越小,根本不敢抬頭。

    駱柒楊的表情卻更加難看,他之前一直在開會,發現那條簡訊以後立馬趕過來,卻沒有找到季旬。

    以為是回書屋了,到了後聽娜娜一說才覺得不對勁。

    往常其實都有派保鏢保護,但昨晚季旬睡前跟他撒嬌,說是不希望有人總跟著,駱柒楊才就此作罷。

    結果就出了事。

    該死。

    敢動他的人。

    駱柒楊此時只想把那個人給廢了。

    手機終於響了,對面傳來齊明軒的聲音,「『浮游』的真實身份查出來了,是一個叫陳為梁的,好像最近才從局子裡出來。」

    陳為梁。

    這人他有印象,心思卻更沉地低下去,沖旁邊的黑衣人點了點頭,又對著那個服務「你明天不用來上班了。」

    接著就要往外走,卻被娜娜抓住袖子,「駱總,駱總,老闆他會不會有事啊,你有辦法的對不對,你一定有辦法的。」

    她已經哭成淚人,原本其實不想讓季旬自己去的,早知道自己就跟著一起去了。

    駱柒楊不會安慰人,卻還是伸出手,拍拍對方的肩膀。

    當然不會有事了。

    絕對不會有事,他不會,也不允許。

    涼風陣陣。

    帶著不屬於這個季節的涼意。

    再次醒來時,季旬費力地睜開雙眼,才發現四周漆黑一片,但底下的觸感告訴他,這是在江邊。

    手腕在後面綁著,跟本沒辦法動彈。

    不遠處,陳為梁正站那抽菸,邊抽邊對著前面比劃,「多放幾塊石頭進去,這人看著瘦實際上卻一點不缺斤兩,不動點真格的怎麼行。」

    「老大。」那人有些猶豫,往季旬那瞟了不止一眼,「咱們這樣做不合適吧,萬一真搞出人命來怎麼辦。」

    「怕什麼,只是讓他進去出點苦頭,起重機就在上面,還怕人真死裡面?」

    聽了他們的話。

    饒是平時在鎮定都有些受不住。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季旬終於喊出來。

    注意到他醒了。

    「知道怕了吧。」陳為梁走過來,狠狠往人肚子上踹了一腳。

    季旬下意識想捂住自己。

    雙臂卻又被綁在後面,想使又使不上力氣,嗓眼裡泛出一絲腥甜,「陳為梁,你他媽……」

    「呵。」

    他把季旬的頭髮抓起來,漆黑的眼睛死死盯著,「老子剛進監獄的時候,所有人都不是東西,經常把我按進水箱裡,喝裡頭的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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