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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8:07:22 作者: 無窮山色
「在那之後,第二隻哭喪鬼出現,你差點出了車禍。」張成潤理順了時間線。顯而易見的,哭喪鬼事件和他絕對脫不了干係。
到目前為止,調查局的各項工作都進行得很順利。
羅剎是惡鬼中較常見的一類,這類邪物有一種特性,就是能力強大,心智簡單,歷來受到許多心懷不軌者的青睞。
經過千代百代的推陳出新,他們總結出一個簡單的馴養法子,那就是割下自己的血肉,混合調配好的蠱毒一併餵給他們,只要惡鬼身上帶了豢養人的氣息,就絕不會引起反噬。
它的缺點也是顯而易見的,那就是容易被驅邪師順著氣息找過來。
調查局用羅剎鬼點燃了一張追蹤符,隔天就抓住了一名富豪。
富豪姓王,是房地產界的新貴,風頭正勁。值得一提的是,自他進足相關產業以來,便無往而不利,一旦有人跟他作對,便會遭遇各種各樣的意外,輕則項目失敗,重則家破人亡,簡直像傳說中的氣運之子,短短几年就在林州市商圈占據了一席之地。
——那位王老闆的右手缺了一根小指,傷口還是新鮮的。調查局找上門時,他當即就一屁股坐地上了。
「我真是一時糊塗啊!」審訊室里,王老闆好像一個失足少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道,「警官同志,我也沒想要害他,就是想和他開個玩笑而已。」
「玩笑?」孫凌嚴厲地說道,「你蓄意謀殺,管這叫開玩笑嗎?」
王老闆支支吾吾。
孫凌翻翻手邊的卷宗道:「既然你承認羅剎鬼是你派去的,那麼,你競爭對手的意外死亡,以及受害人徐應被哭喪鬼糾纏,你也承認是自己所為嗎?」
出乎他意料的是,原本一直表現得悔不當初的王老闆,此刻卻矢口否認起來,大叫道:「什麼?競爭對手?他們的死怎麼和我有關呢?哭喪鬼又是怎麼回事?你們別什麼屎盆子都扣我頭上!」
孫凌一愣,喝道:「你利用哭喪鬼作案,將厄運帶給自己的競爭對手,此事調查局查得明明白白,你還不認罪?」
他聲色俱厲,王老闆卻沒被詐住,哭天搶地道:「他們出了意外,英年早逝,很可惜很可憐,但那關我什麼事!沒錯,我是因為他們的死得了些好處,那就能說明我是兇手嗎?你有本事拿出證據來啊!」
事實上,除去羅剎鬼一事證據確鑿,調查局暫時還真找不到他其餘的作案痕跡。
不說有些意外真的只是意外,就算意外是由哭喪鬼所造成的,痕跡也早就被抹去了。證明不了王老闆就是哭喪鬼一事的主謀。
張成潤連軸轉了兩天一夜,熬得眼眶泛青,鬍子拉碴,模樣憔悴,可一雙眼睛卻愈發炯炯有神。他追問道:「除此之外,你還在別的地方遇見過他嗎?」
徐應毫無頭緒,沮喪地搖了搖頭。
「徐應是在一個月前被哭喪鬼盯上的。」
張成潤和徐應回頭望去,發現晏靈修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身後。
他倚靠著牆壁,好奇地看了一眼被關在審訊室里的王老闆,見是個乏善可陳的中年男人,就對他失去了興趣,接著說道:「上個月初五,徐應上班回來,我在他身上聞到了哭喪鬼的氣味。」
「他是遇見了誰,又是在哪裡被盯上的?」張成潤問。
「這我就不知道了,」晏靈修搖搖頭道,「我應樹靈的囑託來照看他,卻也不會時時跟在他身邊。更何況我那時已經在林州市停留了將近一年,因為不想引起驅邪師的注意,平時很少會出現在人前。要不是徐應有危險,我現下早就該打道回府了。」
「上個月初五,上個月初五……」徐應對著王老闆冥思苦想許久,一拍腦袋道:「我想起來了!我記得他!」
「上月初五」猶如一根引線,噼里啪啦地溯回而上,叫他回憶起了當天的情形。
那是一個來了「倒春寒」的日子,寒流去而復返,整個林州市都被凍得瑟瑟發抖,人人都不肯出門,外賣員滿大街跑,而徐應的奶茶店則迎來了一波熱飲訂單高峰。臨近中午,有份訂單快要超時了,卻久久沒有外賣員來接,徐應就借了一輛摩托車親自去送。
買家發的地址在近郊,徐應到了才認出是一所殯儀館,裡面恰好在辦哀悼會,花圈輓聯擺的滿滿當當,估計躺著的是個大人物。
徐應到地方交了貨,趕著回店裡,走得有點急了,和斜地里衝出來的一個人迎面撞到了一起。
對方跌倒後,懷裡藏著的東西滾了出來,是一隻挺漂亮的釉彩罐子。
罐子沒碎,蓋子卻掀開了一條縫。
買家不敢叫人知道自己在這樣一個嚴肅的場合喝奶茶,就讓徐應送到了後門。徐應見那中年人穿得西裝革履,誤以為他是找錯門的賓客,還好意給他指了路,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現在想來,那天回去,霉運便初現徵兆,摩托車一路上熄火三四次,到最後剎車還失靈了,所幸他開得慢,沒有鬧出事故來。
徐應的證詞猶如一場及時雨,張成潤立馬吩咐下屬去調取殯儀館的監控,調查釉彩罐子的去向。
審訊室里,王老闆料定他們拿他沒辦法,已經抖了起來:「羅剎的事我認,那位小兄弟需要多少賠償?儘管開口!但你們調查局不能拿無中生有的事污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