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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8:07:22 作者: 無窮山色
但具體有多厲害,他顯然沒有概念。
孫凌:「人的身體太脆弱了,沒有學過應對方法,根本無法和惡鬼相抗。就像你今天遇見的倀鬼,被盯上了跑也跑不掉,看著可怕,但對我們驅邪師來說也不過如此,如果不是管理員猝不及防被襲擊了,沒能第一時間發出警報,它是逃不出調查局大樓的。」
「……已經很嚇人了!」
「那是你見識少。」孫凌說,「當然啦,厄以上的惡鬼十分稀少,你見過才是稀奇。」
徐應:「那些死後仍然和我們生活在一起的鬼呢?他們的分級是多少?」
「真要算的話,大部分都是『怨』……但說實話遠遠沒那麼厲害,他們沒有什麼怨恨情緒,多半是為了某個執念而存在。和活人相比,也就是走路不用腳,進門不用鎖。而且調查局會對他們進行篩選,危險性大的都被『特殊安置』了。」
「什麼叫『特殊安置』?」徐應不明所以。
「這就涉及到內部機密了,我是不會告訴你的。」孫凌慢慢打著方向盤,拐進一所老式小區,順著導航停在了徐應家的樓下,「到了。」
孟雲君能順路救徐應一命,住的地方當然不遠,就在徐應隔壁那棟樓。孫凌一次送到了倆,正準備原路返回調查局,卻見孟雲君把徐應叫住了。
「打擾一下,」他問,「我能去看一看你家的貓嗎?」
第4章 不速之客
孫凌:「你還在懷疑那隻貓?」
孟雲君沒有解釋原因,只是說:「多看看,總是沒有壞處的。」
其實事到如今,孫凌依舊對孟雲君的話心存疑慮。
還是那句話,「驅邪師」不是光靠著一拍腦門,對著書本閉門造車就能出師的職業,沒有老師指點,稍有不注意,符篆的功效就有可能拐到一個南轅北轍方向。
而能在有限的時間裡,一氣呵成,畫出一筆漂亮符篆的年輕人,不是教導他的老師身經百戰,就是他本人經驗豐富。
順著這個邏輯思考下去,孫凌很容易就把孟雲君的話聽進去了,鎖了車道:「那我也一起去。」
「……都說了那隻不一定是我的貓,」徐應無奈地嘀咕了一句,「那好吧,你們跟我來。」
他走到出租屋前,嘩啦啦掏出鑰匙打開門鎖,按亮了客廳天花板上的燈。
一隻黑貓走過來,警惕地停在他們一米開外的地方。
徐應有些驚喜,小黑一向高冷,對他愛答不理的,平時從不肯迎接他的。他試探地把手放在了小黑圓乎乎的貓腦袋上,黑貓也一反常態地沒有躲開。
孫凌盯著黑貓肚皮上一呼一吸的起伏,是活的,再看徐應給他順毛,表現得也很溫順。
左看右看,就是一隻普通的黑貓嘛!他伸手去撩人家鬍鬚,差點被一口咬到。
孫凌掩飾性地咳了一聲,閒聊道:「你這貓是什麼品種?孟買?在哪家買的啊?」
「不是,小黑是我家皮皮生的小貓,」徐應補充道,「皮皮是田園貓,是我在老家撿的。」
「能具體說說麼?」孟雲君問。
徐應莫名其妙,不明白這有什麼好說的,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
孟雲君仍站在玄關,柔和的光線灑在臉上,微垂的眼睫和鼻樑側翼的陰影,讓他看起來距離很遠。不說話也不笑的樣子,有一種時光凝滯不動的,不合時宜的孤獨與沉靜。
「就……我老家在山區的一個小縣城,有很多流浪貓狗,皮皮就是我從山裡撿來的,陪了我十多年,在我大學畢業那年老死了。」
「據說貓狗在壽終正寢前,會避開主人家,找一個安靜的地方等死。我從學校趕回去,沒看到皮皮的屍體,以為他也是這樣,就到樹林裡去找。沒找到皮皮,卻找到小黑了,就在當時發現皮皮的同一個地方。」
「說不準他就是一隻無關的野貓,不是皮皮的孩子呢。」孫凌說。
徐應篤定道:「整個縣城,我只見過皮皮一隻貓身上是沒有雜色的黑。」
孫凌聽完故事,悄悄拐了孟雲君一胳膊,說道:「你是不是認錯了?或者這隻黑貓不是你見過的那隻?」
孟雲君沉吟片刻,微微笑了一下。
「你說的對,是我認錯了。」
徐應鬆了一口氣,客客氣氣地將兩人送出了門。
對於孟雲君的話,徐應當然是不以為然居多,但他跟著回憶了許多遍,越想越遲疑,原本認定圍牆上的貓不是自家小黑的,現在也不敢肯定了。
他蹲下來問道:「你今晚去過家後邊的小巷嗎?」
黑貓歪了歪頭。
「算啦,你又聽不懂。」徐應恍然回神,自嘲地說道。
他伸出手,發現小黑躲到一邊去,又不讓摸了,也不甚在意。
家裡的氣氛熟悉又親切,徐應腦子裡繃著的線一松,困意就涌了上來。
他哈欠連天地洗漱完,一沾床就睡死了。
出租屋暗了下來。
黑貓站在客廳中央,等到臥室里傳來的呼吸聲變得平穩而規律後,他跳上陽台,沿著半開的窗戶鑽了出去,幾個起落,便輕輕巧巧地落到了地面。
一般來說,貓科動物動作輕盈,但從高處一躍而下,仍然會不可避免地弄出些動靜來。可這隻黑貓格外不同——他與其說是跳,不如說是「飄」下來的,全程腳不沾地,無聲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