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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8:07:22 作者: 無窮山色
所幸還是有一小撮人活到了最後,並在近代成立了「特殊事件調查局」,最終發展成了現在如同「警察局」一樣的不可或缺的存在。
孟雲君好像明白了什麼,瞭然道:「這符咒很難?」
「是啊,你的老師沒有告訴你嗎?」
大約是認定了孟雲君也是同道中人,孫凌的話不由自主地多了起來,熱心腸地說道:「這種辟邪符是一千多年前的老版本了,比現在通用的簡化版複雜得太多了,而且你的老師為什麼不用硃砂,這效用大大降低了啊……」
「因為這就是我畫的。」孟雲君說。
孫凌話到一半,反應過來,怔怔地頓住了。
「我路過那條巷子,覺得不對勁,便進去看一看,這才撞上了你們的逃犯。」
孟雲君咬字清楚,含著點經過深思熟慮後的慎重,聽起來十分舒服,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相信他說的話:「聽說辟邪符可以防身,情急之下,我就隨手抓了把灰,在傘上胡亂畫了一通,沒想到有用。」
孫凌:「……那,那你哪兒學的辟邪符?」
孟雲君謙虛道:「書上看來的。」
他這樣說也其實能解釋得通。
當今社會,人能和鬼怪和諧共處,離不開驅邪師的付出,對於這一職業,普羅大眾始終抱有強烈的好奇心,相關題材更是常年占據暢銷書榜首。
順便,驅邪師常用的符咒、法器等物也被廣泛刊載於各大科普讀物中。孟雲君會記得辟邪符怎麼畫,倒是不足為奇。
不奇怪個鬼啊!要是符咒那麼簡單,人人都能做驅邪師了!他們調查局也可以趁早散夥了!
孫凌追問道:「那你帶傘幹嘛?」
「天氣預報,明天有雨,」孟雲君用一種很理所當然的語氣說,「買來備用。」
「……」
眼看對方被自己噎得啞口無言,孟雲君好心提議道:「你們與其盤問我,不如問問另一位目擊者,據我所知,他是一路追著跑丟的貓找過去的——那隻黑貓有點古怪。」
「什麼黑貓?」孫凌不明所以。
「不不不,也不一定是,」徐應做完筆錄,剛走到接待室門口,就聽到孟雲君說了這句話,連忙擺手道,「我是去找貓的不假,但天太黑了,我也不確定那是不是我家的貓。」
孟雲君不置可否地對他笑了一下。
孫凌還是不信,正要再問,門外就傳來一陣腳步聲,趕忙站了起來。
「張隊,你們把逃犯抓回來了?怎麼現在就回調查局?」
他口中「張隊」是個三十來歲的高挑男人,皮膚偏黑,面目嚴肅,一看就是說話做事都雷厲風行的那種人,他一邊領著一隊人往裡走,一邊沉聲說:「倀鬼不見了。」
「都跑得沒影了,肯定是不見了啊。」
「.…..」張隊張成潤,「廢話!我的意思是他死了!現在形神俱滅了!」
孫凌先是被吼得一愣,接著舒了一口氣:「張隊厲害啊!這回動作這麼迅速!」
「不是我們做的,」張成潤皺眉道,「我們趕到的時候,它已經碎了一地,很快就魂飛魄散了。」
「這……」孫凌也皺起了眉。
張成潤似乎有話要說,但他看到孟雲君和徐應兩個「閒雜人等」還在,就閉口不談了,只是讓孫凌先送他們回家。
兵荒馬亂鬧了一夜,徐應從調查局裡出來,坐上回家的車時,已經是凌晨了。
他今天被狠狠地嚇了一通,驚魂未定,配合調查局問話的時候還沒感覺出來,等到走出溫暖明亮的室內,心悸的感覺才後知後覺地泛了上來,連車輪壓到石子都要被驚一回。
尤其是他身邊還非常的安靜——在調查局,孫凌明明是個健談的人,現在卻一個字也不說,只是不時用複雜的眼神去瞥孟雲君,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他不吭聲,孟雲君卻主動開口問道:「那隻倀鬼是怎麼逃出來的,方便透露嗎?」
「當然。」
孫凌回過神,清清嗓子道:「沒有不方便。你們是當事人,我們有義務給出解釋。」
「那隻倀鬼……是上個世紀一位老前輩捉到的,只是他在封印倀鬼的陶罐上貼錯了標籤,管理員把它當成搗亂的小精怪放生了,這才一個不小心叫他跑了。」
孫凌說完,頗有些推卸責任的尷尬,訕訕地說:「我們調查局馬上就會進行排查,所有犯人都會被轉移進新修建的監獄,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徐應不想讓車廂再次陷入沉默之中,連忙接口道:「你們一般都怎麼懲罰犯人啊?」
他問的東西其實令大多數人都感到疑惑。
事實上,有不少人知道調查局的部門大樓就在郊區的某棟建築里,可一旦有人試圖靠近那片區域,總會發生些意外,比如迷路、拋錨、或者莫名其妙往回開之類的。這是因為調查局附近布置了大量的符咒和陣法,以此來躲避外人旺盛的好奇心。
總而言之除去內部員工,沒有人清楚調查局每天到底在做什麼。
「一般來說,和刑法無關的都是批評教育服苦役,和刑法有關但不嚴重的,就先封印個幾十年。部分極其危險、造成嚴重傷亡的,就當場挫骨揚灰。」孫凌說,「對了,你應該聽說過鬼物的分級吧?」
徐應點點頭。
他小的時候就看過相關的科普書,並不缺少基本常識,知道驅邪師按照危險程度,把惡鬼劃分成了「怨」「厄」「凶」「厲」「煞」五個等級,等級越高越是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