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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7:33:31 作者: 宋灼灼
    明明不想再給別人任何希望的,卻還是鬆了口。

    付雲佳有點討厭這樣的自己。

    沈蔓越收工,付雲佳欲走。

    偏偏付小西扯著她的手,喊了一聲:「媽媽,這位是楚叔叔。」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媽媽知道,剛剛已經認識了。」付雲佳擠出一抹笑容,又喊了一次,「楚先生。」

    楚歧東見到付雲佳之後,不知道為什麼有一點做賊心虛的感覺。好像瞞著媽來見女兒這件事有點怪,做得不得當。

    印象里付雲佳的臉早就記不清楚了,但是現在重新看,她還是那種很溫和的長相,一看就是個好脾氣的人。不然楚歧東也不會在那天想要多關注她一點,這樣的人受挫的時候,總是叫人特別心碎。

    現在的付雲佳或許比過去多了一點稜角,也不知道是因為工作還是當了母親的緣故,神情中有一種楚歧東沒見過的堅韌。

    不過想到這,楚歧東自己就覺得好笑。

    他本來就和付雲佳不熟,除了那一夜之外,兩個人不過就是陌生人。

    他說:「付小姐。」

    楚歧東伸手表示禮貌,要和付雲佳握手。

    付雲佳一下把付小西抱起來,兩隻手都不得空了。

    楚歧東只好自己悻悻把手放下。

    付小西觀察著爸爸媽媽之間的氛圍,像是一個小小的偵探。

    徐寧川見小西被抱起來以後,就追過來,仰著頭看著她,小腦袋瓜子裡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東西。

    付雲佳開門見山:「楚先生,其實我今天已經選好了男嘉賓,現在過來是為了接我的女兒回去。所以......」付雲佳演出一個抱歉的笑意,接著說,「很感謝楚先生的願意來參加節目,但是我心中已經合適的人選了,所以也不浪費我們彼此的時間了。」

    「我先走了。」

    付雲佳抱著付小西就要走。

    「等一下。」

    楚歧東下意識就這麼喊了出來。

    付雲佳暗道不好。她就知道,楚歧東沒有這麼好搞定。

    付小西還在那裡煽風點火。

    「媽媽,做得好。」她暗戳戳跟媽媽告狀,「不過這位楚叔叔,很厲害呢。家裡也有一個三歲的女兒。聽起來好像跟我差不多大。」

    好一招明揚實抑。

    付雲佳卻一聽就懂,楚歧東說的這話,只怕是在暗示付小西。

    她拳頭硬了。

    但面上還是擺著和善的笑容,對著楚歧東說:「是嗎?那想必楚先生應該很愛自己的女兒,現在也著急回家吧?」

    楚歧東苦笑:「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

    男人的話讓付雲佳的心更慌。

    「我們先走了。」

    她想逃。

    付小西見此,忙招呼徐寧川,「小川哥哥,快跟我們一起走呀。」

    節目組在撤,沈蔓越和賀雲山早就在一旁去開啟私聊加聯繫方式了。

    付雲佳抱著付小西出咖啡廳,正好在下雨。

    雨水從屋檐落下,淅淅瀝瀝,掛成了一個帘子。

    工作人員上前來給付小西他們打傘,送他們上車。

    剛剛呆楞片刻的楚歧東追了出來。

    「付雲佳!」他第一次這麼大聲的說話。

    已經站在雨中的付雲佳抱著付小西,頓了頓腳步。

    「我們談談。」

    四個字說得還是直接,有命令的口吻。

    付雲佳懶得搭理他。

    工作人員卻有點想看戲。

    「付姐,什麼情況啊?」

    付雲佳說:「沒什麼。」

    付小西抱著媽媽的脖子,回頭望,她看到那個笨到不行的爹,戴著貓耳朵,正在屋檐下,眼神里有她看不懂的神情。

    像一隻可憐的流浪貓。

    付小西小聲地說:「媽媽,你們認識嗎?」

    她當然知道爸爸媽媽是認識的,不然也不會生下她。

    可是笨蛋爹那種恍若樓下土狗的眼神,讓付小西有點心軟。

    雖然他已經有了另外一個女兒,但是,他這麼執著,可能是真的喜歡媽媽?但是媽媽看起來卻很不喜歡他的樣子。

    付小西心裡也有點亂。

    付雲佳被女兒這麼一問,不知道該說什麼。

    回答認識,那如果小西再追問,怎麼認識的,她又怎麼說?總不能實話實說,告訴孩子,床上認識的?

    說不認識,那就是騙了小西。

    要是以後長大了,她知道了這件事,她又會怎麼看媽媽?

    付雲佳抿緊唇,心裡的情緒和理智還在僵持。

    楚歧東不知道什麼時候邁出了屋檐,站在了大雨中。他的衣服都被打濕了,精緻梳弄過的頭髮也被水弄得柔軟。滿身狼狽的他,伸了手,想要拉住什麼,卻又縮了回去。腦袋上的貓耳朵已經被打蔫,寫著字的小布片已經歪倒了。

    「付小姐。」楚歧東換了個更禮貌生疏的稱呼,但他眼中的哀求卻是更深,「我們談一談,好嗎?」

    女人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

    付雲佳不知道為什麼,見到楚歧東這樣,心又軟了。

    有點母愛泛濫的意思。

    腦子還分神了一刻,想到了楚歧東那天的表現。

    他在那上面也是這樣,紅著眼睛,不得章法,對她求饒。

    「小姐。」他那個時候不知道他的名字,就這麼喊她,「可以放開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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