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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7:30:22 作者: 春未綠
瑩塵只能笑納了。
郭冬梅看的嘴饞,她們家條件在一個總旗里算是不錯的,一個月能吃點白面,可看到瑩塵吃的那麼好,她覺得自己都要流口水了。原本以為昨天那樣一夜,丈夫和婆婆都會體諒自己,沒曾想,新婚第一天就要洗衣服,真是晦氣。
「冬梅……」
塗大娘從門裡出來,和瑩塵、傅澄打招呼都很正常,看到郭冬梅了,盆里的衣裳還沒晾完,不免抱怨:「你怎麼回事啊?在娘家沒做過事啊,我們一家還等著你做飯,笨手笨腳的。」
郭冬梅咬著下唇把衣服晾完了,低著頭進去,她紅著眼睛,卻不敢抱怨,她也知道自家做的不地道,當初說了把彩禮只留下兩成,其他的全部陪嫁過來,後來又私下把彩禮全部扣住,幾床褥子就把她打發出門了,塗家不敢找郭家算帳,便全部算在她這個兒媳婦身上。
她還能怎麼樣,也只能承受啊!
在門外看了一場婆媳過招,瑩塵把飯碗拿進去,喊她爹一起去開荒。幾畝荒地,也不下雨,地下乾涸的緊,要翻土,沈夫人在家操持家務,衡哥兒年紀小,也只有她和王全一起去了。
但王全這個人連借農具都不敢去說話的人,還和瑩塵道:「過幾天就趕集了,我們趕集買米就是了,現在種了,以後說不準我們都不住這裡了。」
她也知道自己的父親是這樣的人,遇到一點小事就往後縮,和別人開口好像要了他的命一樣。但已經被流放了,父親怎麼還這麼天真。還等著天上降一個神仙去救她們不成,就因為不願意借農具,就不想開荒。
「爹,你怎麼這樣啊?我們住在這裡不種田吃什麼。」
還是傅澄見狀,出來打圓場:「沈姐姐,我和楊總旗熟,我去借吧。」
「嗯,我和你一起去吧。」瑩塵垂頭喪氣的。
王全這才鬆了一口氣,他在這總旗所里,和塗小旗關係最好,他年輕,卻很聽他的教誨,還會經常誇獎他。楊總旗卻有好幾次訓斥他,說他做的不對,他才不去呢?
他探了探頭,知道妻子在後院,還慶幸了一下。
傅澄從楊總旗那裡借來了農具,瑩塵臉上才有點笑意,她道:「我爹這個人就是這樣子,誰都說他是個好人,可我們身為家人的,有時候也挺煩這個好人的。」
這話傅澄不好怎麼說,他只知道王全是個極其沒有主見卻固執的人,外表看起來好像是沈夫人母女一直欺負他,讓他做牛做馬,可他在沈家住了一個月才發現,王全這個人有些是非不分,塗小旗對他明顯就是利用,故意誇獎他,讓他做的都傷了力,右臂都壞損了,可他把塗小旗奉為知己。而楊總旗只是對事不對人,卻被他當做惡人一樣。
但不管沈夫人和沈姐姐怎麼跟他說,他都聽不進去,反而還怪別人心思陰暗。
「沈姐姐,沒事,王叔這樣也挺好的,活的太通透了反而是一種負擔。」傅澄笑道。
瑩塵吸了一口氣,瞭然:「你說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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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算是知道《憫農》里說的農人辛苦了。」瑩塵一邊擦著汗水,一邊拿著鋤頭刨地。
傅澄解下自己的外衣披在瑩塵頭上:「沈姐姐,給你披頭上,可以遮陰。明天就我和王叔來吧,你在家和衡哥兒休息,這毒太陽能把人曬暈了。」
他是真的關心瑩塵,凡女子重外貌者,可沈家的人似乎從來沒有把沈姐姐當女人看待,這麼曬下去,真要曬成黑炭了。
瑩塵又哪能同意,這是她們自己的田,傅澄能來幫忙,那是人家的人情,她還真的把人家當傭人使啊。
哪知瑩塵還未說話,那邊王全卻笑道:「澄哥兒,你別擔心你沈姐姐,她可是有武藝在身的人,這點小太陽哪裡能曬得到她。」
傅澄認真道:「王叔,沒事,我替她就成。」
王全好像聽了什麼笑話一樣,自己在那兒笑個不停。
勞作了一天,三人才拖著身子回去,沈夫人煮了些麥茶,衡哥兒在趕小黃雞玩,看到瑩塵回來非要她抱。
「姐姐好累了,讓姐坐一會兒吧。」
隔壁的塗小旗過來找他喝酒,王全屁顛屁顛的過去了,瑩塵翻了個白眼:「我爹這人真是……誰喊都跑的這麼快。估計又找爹搬東西了。」
沈夫人冷哼一聲:「你爹這個人是怎麼說怎麼不聽,煩都煩死。他就是覺得咱們家的人對他都是壞的,都在壓榨他,外面的人對他就好。」說完,她又和女兒道:「你日後可別招贅,招贅真的招不到什麼好男人。」
她對招贅深惡痛絕,所以當初死都要把女兒嫁出去,都不想招贅。
「娘,澄哥兒和衡哥兒都在這裡,您說什麼呢!」瑩塵也不想提這些,她好好的親事也沒了,未來的良人還不知道在哪裡?
現在日子過的艱辛,哪裡有空去考慮這些。
傅澄卻接口道:「沈姨,我覺得沈姐姐就是嫁人也要嫁心疼她的。雖說她有一身好功夫,可到底還是女人,若是找個什麼都得仰仗沈姐姐的,她不得和老媽子一樣操心,抑或者是太強勢的家庭,那沈姐姐也受委屈。所以找個心疼沈姐姐,人品又好的,這樣她才能過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