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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7:30:22 作者: 春未綠
她轉身出去,一個人去,總會走的快一些,她頭次打獵做記號陷阱什麼都不會,憑的都是一股勇氣。從山腳上去,前面是茂林,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抬腳扒開樹木,朝裡面走去。
山林寂靜無比,偶有一些動靜,瑩塵心提了起來,四處逡巡,卻不見任何蹤跡。再往深處去,卻聽到老鴰飛過,她嚇了一跳,難不成都已經到山的深處了,還不成嗎?
忽然背後傳來動靜,瑩塵一看竟然是狼,可惜她不願意打狼。狼是群居動物,打死一個必然引來一群,她對付一個人還好,對付一群狼就很難說了。她跑的衣袂飛起,不知道跑了多久,她轉身看後面無人,才鬆了一口氣。
「呼哧」「呼哧」
一隻黑色醜陋的野豬就這麼出現在她的面前,瑩塵本來也小看了野豬,沒想到它衝勁這麼大,她都差點被它帶倒。瑩塵足下點了幾下,沸騰而起,用柴刀朝它的腦袋拍去,那野豬還在掙扎,它狠心的繼續拍過去,那野豬終於攤在地上。
醜陋的血腥味的髒物,以前瑩塵根本不會看一眼,現在卻視若珍寶,她用繩子捆起,扛在肩上,野豬身上的血流了一地。下山之時,見一婦人手提籃子,正在燒黃紙,她見了瑩塵十分驚詫:「姑娘,你這是……這是你打的。」
瑩塵無意寒暄:「是啊,大娘。天色也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吧。」
那位大娘自稱姓林,說她父親死在這裡,她是過來燒紙的,天□□晚,她也有些害怕,要跟著瑩塵一起走。
瑩塵不置可否,路上那林氏則問起:「怎麼你一個大姑娘敢上山打獵,常年打獵的獵戶也不敢如此啊?你家裡人呢?」
「我家裡父親要去修城牆,母親身弱,幼弟才一歲多。他們如何去得,我弟弟半點昏星不沾,已然是身子骨不健壯了,我想打點獵物回去讓她們補補。」也許這林氏是個陌生人,瑩塵和她也無利益瓜葛,把真實的想法就說了。
這林氏讚嘆道:「你還真是個講孝道的。」
瑩塵笑笑沒再說話,到了岔路口,二人分道揚鑣。不過她扛著一頭大野豬回來的事情,讓小旗里的人個個都詫異的很,有些人還跟著她不停的問怎麼打的。
瑩塵揚揚下巴:「我用柴刀拍死的。」
看到眾人驚恐的眼神,瑩塵粲然一笑。
第19章 昧下豬肉
站在門口的小小衡哥兒早就看到姐姐了,七扭八拐的衝出來,跟在姐姐身邊叉著小腰,對小旗里的小夥伴們掃視一眼,看到大家羨慕的眼神,驕傲的道:「我姐姐打的。」
扭頭對瑩塵一幅討好的模樣:「姐姐。」
塗大娘在門口看著,不禁咋舌,這嬌嬌弱弱白嫩的小姑娘,怎麼肩上扛著一頭大野豬,簡直是反差。
到了廚房,瑩塵才把野豬卸下來,沈夫人心疼的看著女兒,「有沒有受傷?」
「有點擦傷,沒事,娘我去換件衣服了,衣服都髒了。」瑩塵聞著黏膩的血腥味都有些想吐了。
沈夫人道:「快去吧啊。」
說完見衡哥兒圍在野豬前面,她用手指頭戳戳小兒子的大腦門:「你姐姐可都是為了你呀。」
衡哥兒哪裡知道這些,他圍著野豬轉來轉去,一點都不害怕。還是等瑩塵換了衣服出來,把他帶著去前院玩,他才出去。
沈夫人原本就是屠戶女,殺豬刮毛那是拿手好活,小半天就把豬血、下水、內臟,骨頭、豬肉分出來了。她也很會做人,割了小半斤肉送給隔壁的塗大娘,總旗那裡送了骨頭和肉,其餘人家便給了下水內臟什麼的。
但留下來的比給出去的要多得多,沈夫人深知她們是新來的,不比在這裡的人,所以有了好吃的也不吃獨食。
前院瑩塵正教弟弟背詩,她也曾經是端敏公主的伴讀,雖不如京城那些赫赫有名的才女們,但也讀書識字,為個小幼兒啟蒙,那是不在話下。
「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她讀了一遍,正準備拆開來教的,衡哥兒卻一字不漏的複述了出來。瑩塵大喜,又道:「衡哥兒,再讀一遍給姐姐聽。」
「不嘛,不嘛,我要玩小蟲蟲。」衡哥兒卻不耐煩了。
瑩塵耐著性子:「乖寶寶,你讀了,姐姐帶你去吃紅燒肉好不好?」
衡哥兒卻說什麼都不讀了,拉著瑩塵的袖口扭來扭去的撒嬌,瑩塵又心軟了,他還小,她不應該要求那麼多的。她的太子弟弟成天那么小,國事家事樣樣都得學,她希望衡哥兒能過的快樂就成,想通了的她,抱著弟弟一溜煙上了大樹。
等到沈夫人扯著嗓子喊他們回去吃飯時,瑩塵才帶著弟弟下來,沈夫人幫著姐弟兩人拍灰,拍完了又數落女兒:「你也這麼大了,怎麼還跟個皮小子似的。」
「娘,我就想帶著衡哥兒好好玩玩。」瑩塵撒嬌道。
沈夫人一愣,她這個女兒人人都說少年老成,可她知道,這都是為了沈家。她們從江陵的豬肉攤子出來,連句正經客套話都說不好,京城的人說話九曲十八折,她和丈夫王全剛開始和人說話,還不知道別人話裡有話,還以為京里都是好人,吃虧吃多了,她也不耐煩和外人打交道了,唯有女兒替她們爭氣,不,其實是替沈家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