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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7:30:22 作者: 春未綠
這棵杏樹有八米高,爬上來其實很不容易,以前在京城天天守著男女大防,現在流放了,反而不在意這些了。哪一天不是男男女女混在一起住,講究這些,那真是活都不用活了。
再說傅澄年紀小,她還真的沒把他當男人看,完全當小弟弟看。
這傅澄皮是十二歲的皮,心理卻是二十四歲的青年了,他當然不肯讓姑娘家去拉他,那也太掉面了,但他想爬樹玩,他的人生似乎一直泡在苦水裡,很少能和正常的孩子一樣玩樂。
重生回來他只有一個心愿,為自己而活。
傅澄爬上去後也找了個樹杈坐著,他沒瑩塵那麼熱衷於找熟杏子,慢悠悠的讓瑩塵笑話他:「你這是專門爬上來玩的吧?」
「嘿嘿,被沈姐姐你猜著了。」傅澄不掩飾自己的真實意圖,他知道在樹上說話,樹下的人人聽不見,所以和瑩塵道:「王令這幾日都起不來身,但他身體恢復的挺快的,沈姐姐你要小心點,如果有什麼事,你和我商量。」
見他是真心實意的為她考慮,瑩塵重重點頭:「好,我一定和你說。」
二人又略說了幾句話,瑩塵怕爹娘等急了,所以又從樹上爬下來,爬下來的時候,手上破了皮,她也渾不在意。
杏兒熟透了,看的人直流口水,瑩塵分了好幾個給爹娘,自己則跟衡哥兒剝皮,她一邊剝,一邊又和沈夫人道:「桃飽人,杏傷人,李子樹下埋死人。再好吃咱們也就潤潤嘴,可別吃太多了,我還要留幾個等過些時候咱們渴了再吃。」
她自己摘的,當然不會分給別人,他們這群人中,隨時都可能有人餓死,有人被野獸咬死,甚至有的還死的莫名其妙,人要保存好自己,才能幫助別人。就像她幫陌生人,都是在能力範圍內,她不會主動害人,卻也不會在自身難保的情況下去無條件幫別人。
沈夫人手裡拿了三顆杏子給饒君羨、王令、老劉一人分了一個,她想一路上被這些人管著,面子上總要對人家恭敬一些。
她和王全雖則性格不一樣,但都是老實人,瑩塵被王令言語侮辱的事情,沈夫人後來才從女兒口中得知知道。但王令現在在板車上受了傷,他又是管她們的人,她也只能選擇息事寧人,心裡暗恨著,面子上還要做到沒有區別。
傅澄摘下的杏子並不多,他沒有奉給嫡母,而是大部分給了王令和饒君羨,他摘的比瑩塵多,熟的沒熟的全摘了下來。
可別說王令這人就是你弱他就強,傅澄送杏子給他,他不僅不謝,還把傅澄呼來喝去當僕人。傅夫人把個傅澄當笑話看,這個庶子根本不聽她的話,妄圖攀上王令,沒想到把自己折了進去。
傅漵則由於他和傅澄微妙的關係,從來都是把傅澄當做眼中釘,沒把他當弟弟看。又一向自矜於嫡出的身份,覺得庶出的傅澄就是地里的泥巴,庶子孝順嫡母嫡兄天經地義,他卻暗自討好別人。
先是和武力值很強的沈瑩塵搭上關係,又去討好押解的王令,沈家人好討好,那王令卻是個陰暗的性子,傅漵看著這庶弟折騰。
這吃多了杏子的王令很快就腹瀉了,他又要求停下如廁,饒君羨黑著臉答應了。
傅澄好心的扶著他去,看他腿肚子拉軟了,不禁一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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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風高,沈夫人乍著膽子問饒君羨關於玉昌的事,她說:「勞煩饒大人多告訴我們一點,也讓我們早早熟悉,若是兩眼一抹黑,到時候咱們去那兒可不就是拖累大人們了嗎?」
這裡是大漠戈壁,臀下則是砂礫,帶著微微餘熱。據老劉頭說戈壁灘的盡頭,再翻過兩座山,就是玉昌關了,瑩塵很是絕望,因為這裡的人也實在是太少了。
走了整整十天,王令都能下地走路了,可這裡卻一個人煙都沒有。
也不怪沈夫人有些慌了,饒君羨卻冷冷的:「到了那裡自有領你們的人,我卻不管那些。」
他並不多和罪犯們接觸,除了……,尤其是沈家,那是貴妃的娘家,比其餘倆家相比更沒有翻身的機會。經過這一路,他遠遠望著,對這三家也有起碼的了解。林家讀書人多,讀書人多心思就多,玩心眼子他們這些學武的拍馬也趕不上。傅家的兩個男人,大的書生樣,看不出好賴來,小的卻是機靈的很。
與這兩家比,沈家就奇特了,全是女人做主,那沈瑩塵一把子功夫竟然深不可測,沈夫人性情潑辣,沈家的男人只有唯唯諾諾的聽命於她們。
但沈家的人也最厲害,看著女人和孩子多,男人只有一個,那沈姑娘卻一看就是個能幹極了的人,照顧幼弟,幫扶爹娘。他想沈貴妃的侄女就這樣厲害了,這位曾經寵冠京城的沈貴妃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人物。
夜一深,大家都睡下了,王令又開始打鬼主意了,本來他早該好了的,但因為多吃了幾顆杏子,又鬧了肚子,折騰到現在才好。
他這人也真是另闢蹊徑,沈瑩塵功夫好,一甩手銀針滿天飛,本來打算下藥的,那藥帶著包袱都被流民搶去了,林淡月又是饒君羨的人,他都有些怵。年輕點的也只有那秦侍玉了,再說秦侍玉經了人事的,長的也比沈瑩塵好看,肯定更通人事。
尤其是他曠了這麼久了,早已耐不住了,他看了看這秦侍玉,左邊睡著林家的老婆子,右邊躺著林淡月,只好泄了氣,等著時機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