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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7:27:21 作者: 橘子硬糖
再入,裴延城已然十七歲。
「是你!」
夢裡不知歲月長,已經在軍營里歷練兩年的裴延城,卻還記得十五歲時遇到的「狐狸精」。
頭一回見到這麼漂亮的姑娘,想忘記都難。
白夏見他五官漸漸硬朗,倒還未脫先前的兩分稚氣,雖奇怪夢境裡的他竟還記得前一場夢,但也沒多作他想,記得正好。
柳眉倒豎。
「我好端端的一良家女子,平白被你污衊成吃人心肝的狐狸精,此來特地討個說法!」
最好答應助她修煉化人。
靠坐在宿舍床鋪的裴延城,被她如泣如訴的聲音唬得一愣,立刻結結巴巴道起歉,心裡卻暗忖怎地過了兩年才來找他算帳。
想要起身請她坐下,掀開薄毯卻猛然發現因為天熱,上身還打著赤膊,又面紅耳赤地迅速抓起汗衫套上。
白夏將他的忸怩看在眼中,心覺這麼多年過去了,人類還是這麼羞於展現自己進化協調的軀體。
鼻間梅香環繞,憋紅一張臉的裴延城,恍惚覺得在哪聞過這香氣。餘光瞅見一如兩年前一樣的漂亮姑娘,立刻清清嗓子挺起胸膛,在床腳站軍姿:
「年少看了太多怪力亂神的話本子,同志你又突然出現在山裡,我....我....」
白夏啞然,蔥白細指藏在袖中不滿地蜷起,就不能是仙人之類,非得是那駭人的吃心肝的怪物?
「因為神仙都是仙風道骨,不會長得你這麼....這麼.....」
耳尖的注意到白夏地小聲嘀咕,一雙琉璃眸子眼波惑人,站得筆挺的少年莫名覺得口乾舌燥,梗著脖子乾巴巴的解釋,卻又越解釋越是叫人尷尬。
透過窗外明亮的月色,清楚的瞧見他發紅的耳尖,白夏將他的窘迫看在眼裡,存心逗他。
接過話頭:「這麼好看?」
女人唇邊含笑,顯得更加明艷。
少年:......
被窺破心思,裴延城面色更紅,可少年人那對異性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又讓他不好意思承認,視線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只牢牢地盯著天花板,雙唇抿緊,打定主意不再應答。
*
接連幾日,白夏幾乎夜夜溜進裴延城的夢境。
這也讓她徹底了解對方是塊多難啃的硬骨頭,明明兩人已經相談甚歡,卻在說到正題上的時候,總恰如其分的被打斷。
且或許是因為她如今法力稀薄的緣故,每隔一夜裴延城都會長兩歲,時間的大跨度,到底影響了她先前的軟柿子策略。
轉眼就到了夢境中裴延城的25歲。
「你來了。」
兩年一見似乎成了兩人的心照不宣,也成了裴延城壓在心底的小秘密。
已經徹底長成的裴延城,跟現實中的裴團長看上去一般無二,眉宇間卻少了股冷冽,多了絲白夏難以參透的深思。
男人大馬金刀的坐在書桌前,解開的兩粒軍裝扣子露出了鋒利的喉結,挽起衣袖的胳膊上也多了兩條蜈蚣似的傷疤,整個人的氣質跟昨夜夢裡時差別甚大。
白夏覺得他熟悉又陌生。
收斂了兩分散漫,微微頷首走到他桌邊跟他並排坐下,心中暗忖今天一定要誘他答應,若再讓他這麼成長下去,誰知道往後的機會會不會更渺茫。視線掃到桌上的文件,白夏眼底划過一絲訝異,原來已經升為營長了。
裴延城剛要問她這段日子過得如何,視線落在她略顯拘束的坐姿上時,眼底帶上一抹深思。沉吟片刻後,似是下定什麼重大決心。
「往後我們不能再見面了。」
白夏思索了一個白日的話,還未出口,就迎來當頭一棒,手裡把玩的鋼筆猛然攥緊。
前兩夜不是聊得好好的嗎,怎麼說翻臉就翻臉了。
果然這「柿子」越長大越硬,不但難捏,還會將你的手都硌得通紅。
見她面露慍色,那雙波光流轉的眸子也噙著惱意,裴延城更是顯得一臉為難,緩聲解釋。
「我年紀不小了,家裡要張羅著給我相看....」
這句話白夏聽得雲裡霧裡,他相看他的去,只要點頭讓她修煉的事過了明路,等她一能化形,天高海闊任她闖蕩。自然不會再去打擾他,更不會妨礙他們小夫妻生活。
況且這些天接連的幾場入夢,可耗費了她不少修為。
還未表明自己的立場,就聽裴延城緊接著說:「既然決定要成家,以後我就得一心一意對未來媳婦,絕對不能再跟旁的女同志有任何交集,別說像咱們這樣私下交談,就是待在一個屋子都不行。」
見他說的一本正經大義凜然,白夏面露狐疑,現在的社會風氣比往年還要嚴苛?
自從附在臘梅上就沒下過山的白夏,這兩年瞧見的女人兩隻手都能數得出來,更別說其中一大半還是軍區的家屬。
不過想來也不難理解,時代變遷更迭她看了不知道多少回,總不能是裴延城胡編亂造的吧。
「那你有中意的姑娘了嗎?」
白夏心思翻轉,眸中閃過一絲狡黠。待在一個屋子都不行,那她還怎麼蹭他的金光。
裴延城視線落在白夏的發頂,烏黑的長髮綰了一個精巧的花樣,只別著一根臘梅做簪,卻不減一絲顏色。壓下心頭的悸動,略顯平淡地搖搖頭。
「沒有。」
「既是沒有,那我也未嘗不可,倒也省的你再去相看了,白日你去練兵出任務,我就待在這給你操持家裡家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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