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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7:22:21 作者: 懷愫
    宋福生心軟了:「真的可以扎跟我們兒子長得一模一樣的紙人嗎?」

    店主還坐在簾幕後,只露出兩隻修長的手,那雙纖瘦的手搭在一起:「你們真的,想好了嗎?」

    「我們想好了。」宋夫人急切說著,她害怕店主變卦,身上沒帶足夠多的錢,就脫掉手錶押到桌上。

    一周之後,他們收到了「小傑」。

    「小傑」睡在一隻長紙盒裡,它比真的小傑要小很多,臉也更圓潤,看上去很稚氣。

    店主沒給「小傑」畫上眼睛,他微微笑著告訴他們:「不要給它畫上眼睛。」

    宋福生皺著眉頭看這個紙人:「這跟我們的兒子長的不一樣。」這完全不是小傑,這怎麼會是小傑呢?

    但宋瑛已經完全沉迷了,她一看見「小傑」就抱著盒子不放手,她輕輕撫摸紙人的臉:「小傑,媽媽接你回家。」

    「小傑」就這麼回家了。

    一開始,宋夫人只是把「小傑」放在房間裡,她抱著「小傑」傾訴自己的思念,慢慢的她以為自己的兒子還活著。

    她把兒童床搬出來,「小傑」早上起來,晚上睡覺。

    宋福生又能正常出去上班,妻子甚至還能給他泡紅茶,烤餅乾,他們好像又過上了以前的生活。

    有一天宋福生回到家裡,看見紙人「小傑」有了眼睛,妻子抱著「小傑」滿面都是幸福的微笑,對他說:「小傑怎麼能沒有眼睛呢。」

    宋福生想到店主說的話,可他並沒在意,只是一個紙人罷了,畫不畫上眼睛都是一樣的。

    妻子買來更多的新玩具,好像紙人小傑能夠陪她一起玩耍。

    宋福生一開始是縱容的,妻子的精神越來越好了,她又能正常的跟人交往,甚至他們還又一起去了教堂。

    可慢慢的,宋福生開始覺得不對勁了,家裡隨處會有亂放的玩具,客廳里,花園裡。

    女傭人總說自己肯定收拾得很乾淨,宋福生以為一定是女傭偷懶了。

    小傑生前很喜歡的那隻金毛將軍,也被妻子送走了,她厭惡地說:「它瘋了,它不認識小傑了。」

    那隻狗會一直扒妻子的房門,只要它能活動,就會圍繞在宋夫人的身邊 ,還對搖籃里的紙人發出低咆聲。

    狗被送走之後,女傭們也一個個離開。

    一個晚上,宋福生被聲音驚醒。

    起床就看見妻子和「小傑」坐在二樓玩樂房的地毯上玩遊戲。

    他本來覺得痛心,妻子的病沒有好起來,反而更嚴重了,他剛想上前擁抱妻子,就聽見她對紙人說話:「小傑喜歡這個玩具嗎?」

    「小傑」,點頭了。

    宋福生嚇得呆站在門口,妻子回頭看見他,笑得溫柔又甜蜜,沖他招手:「福生,快來,看看小傑多聰明啊,他自己搭的積木。」

    地上積木歪歪扭扭的,就像是小孩子搭出來的。

    她甚至還對紙人說:「小傑,去叫爸爸。」

    「小傑」站了起來,它跑到門邊拉住宋福生的手,讓宋福生坐到遊戲室里,爸爸和媽媽,一起看它玩耍。

    宋福生強行擠出笑容,陪「小傑」玩到天亮。

    終於天亮了!

    妻子抱著「小傑」去睡,而他倉皇跑去那家紙紮店,他想讓店主把「小傑」收回去。

    但沒有這間店,那家店關門了。

    「每個晚上,」宋福生一撮一撮揪自己的頭髮,「每上晚上它都會來找我。」

    把書房門關上也沒有用了,它會趴在門縫下注視你,它甚至還會爬到窗戶上,敲響窗戶,讓爸爸陪它玩。

    它的要求也越來越多,雖然它不會說話,可妻子能懂得它一切心意,比如,它想要玩具,它想要玩伴。

    霍震燁沉默聽著,他問:「那三個孩子,就是它挑選的玩伴?」

    霍震燁用「挑選」這個詞,他好像立刻接受了紙人會動會思維,宋福生瀕臨崩潰,聽見霍震燁還能這麼冷靜的口吻說出這句話,反而清醒了一些。

    他用種古怪的目光看著霍震燁,從喉嚨里發出神經質的輕笑聲:「它想……它想當人。」

    霍震燁疑惑:「它想當人?怎麼當人?」

    宋福生不說話了,他也不知道,但他妻子顯然是明白的,她把跟小傑同日出生的孩子,一個又一個的帶回家來。

    「還有呢?」

    霍震燁異常冷靜的態度,讓宋福生好受了一些,他終於可以傾訴,雖然身體快到極限,但精神狀態緩和下來。

    「小傑,它吸阿瑛的血。」紙人是不用吃東西的,可妻子已經完全把它當真人對待了,她親手給它做菜吃,擺了滿桌,希望兒子能嘗一口她做的菜。

    「小傑」從不感興趣,它是個紙人,當然不會吃東西,直到阿瑛不小心切破了手指頭。

    它看著媽媽,流露出了渴望,阿瑛就把手指頭伸了過去。

    宋福生最後拉住霍震燁的手,兩隻眼睛似乎就要脫眶而出:「它去哪了?阿瑛去哪了!它不是小傑,它會吸乾她的,求你,把它燒掉。」

    那個年輕的男人說了:「如果你們不想要它,燒掉它就行了。」

    「那間店鋪在哪?」

    「沒用的,我找不到那家店了。」宋福生還在一把一把揪自己的頭髮,「我每天都去,每天都去,可就是不開門,根本沒有這家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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