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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7:14:56 作者: 殊默
    「屋裡氣悶,本王四處走走。」七賢王答了那小廝一句,目光不離喬臻臻的笑靨,「只是不知怎地就走岔了路,走到這邊來了。」

    「王爺,外頭風大,您穿得少,可別凍著了!」

    小廝擱下燈籠,將手肘里搭著的斗篷抖開,披在七賢王肩上。

    這是一件白狐里子紅底織金靈鷲紋錦的斗篷,金翠輝煌、燦若雲霞,披在七賢王身上,更顯得他面如冠玉,俊美無匹。

    七賢王隨口敷衍了那小廝一句,問喬臻臻道:「喬姑娘可還需要再折些梅花?你指給我看,我可代為效勞。」

    聽七賢王這般說來,喬臻臻臉上又是一熱,有些心虛地扭過頭去,看那月下寒梅。

    認真地瞧了些許時候,喬臻臻這才指了幾處梅枝,請七賢王相助。

    七賢王照著喬臻臻所言,將那幾枝梅花一一折下,交予喬臻臻。

    兩人之間鮮有言語,卻莫名融洽。

    待七賢王折了最後一支梅花,喬家二爺喬元山快步從月門那邊走了出來,遠遠地看到七賢王同喬臻臻二人站在一塊兒,穿的都是大紅的披衣,冰天雪地里的一對佳偶也似,不由得一愣。

    喬元山忙走上前來,先同七賢王行了個禮,這才轉頭看向喬臻臻道:「小妹,你怎在此處?!」

    喬臻臻指了指爾桐手裡攏著的那一大把紅梅,答道:「我在這兒賞梅呢。原本想折幾支回去插瓶,無奈梅樹長得太高了夠不著。可巧王爺路過,施以援手,這才折得了這幾枝。」

    喬元山應了喬臻臻一聲,又轉去邀請七賢王:「王爺,父親命人燙了新酒上來。外頭天氣寒冷,王爺又穿得這少,還是同下官回席上去喝口熱酒暖暖身子罷。」

    七賢王略一頷首,也不動身,只目光皎皎地看著喬臻臻,問她:「喬姑娘可還要我代勞折梅?」

    喬臻臻笑吟吟地向七賢王福了一福身,道:「這許多已經足夠了,多謝王爺今日出手相助。」

    看到喬臻臻眉眼含笑,七賢王也徐徐地笑了起來:「如此便好。今日就此告辭。」

    「恭送王爺。」

    喬臻臻鄭重行禮。

    言語完畢,七賢王同喬元山前後遠去了。

    喬臻臻目送他二人離開了後花園,一時間有些乏了,便叫了爾桐,主僕二人回屋去。

    洗手更衣後,喬臻臻命爾桐拿了幾個白瓷美人肩來,修剪梅花插瓶。

    爾桐就忙前忙後地給喬臻臻遞剪子,收拾桌子,有一搭沒一搭地同她說話解悶。

    不知怎地聊到了今晚上在後花園裡的際遇,爾桐想著七賢王的模樣,不由贊道:「這個七王爺可真真是個風流人物。這般的好樣貌好氣度,我還是頭一會兒見到!可把咱們喬家兩位爺和段家姑爺給比下去了!」

    喬臻臻沒接爾桐的話,手裡執著一支梅花怔怔地出伸,好一會兒過去才有些懊惱地說道:「方才也是我疏忽了。王爺助我喬家良多,我卻未能恭恭敬敬地向他道聲謝,著實不應該。」

    爾桐笑吟吟地答喬臻臻道:「無妨,下次見到的時候小姐您再謝過他便是了。」

    「也只能如此了。」

    喬臻臻輕嘆道。

    待這幾支梅花都收拾好,喬臻臻又安排了丫鬟明日一早送往母親和兩位嫂嫂處,這才命人濃熏繡被,預備歇下。

    就在喬臻臻解衣躺下之時,她腦中突然靈光一閃,不由得暗叫了一聲「奇怪!」

    ——七賢王和我今日是頭一回見面,他如何得知我是喬家姑娘?!

    ————

    誠然,喬臻臻很是稀奇七賢王如何將自己和兩位嫂嫂區分開來,一眼認出自己就是喬家姑娘的,然則家裡的床榻太過舒適,且穿越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一直未得好眠,不稍片刻便墜入了夢中。

    素來無夢的喬臻臻這天夜裡做了個夢。

    夢裡好大的雪,扯絮一般,紛紛揚揚地下。

    雪幕盡頭,有一紅衣人立於紅梅樹下。斗篷上的織金靈鷲紋錦金光閃動,燦然生輝。

    喬臻臻正注目時,那人緩緩轉身,露出明月一般的面容。

    是他!

    喬臻臻心兒一顫,那人眉眼舒展,春風也似地笑了。

    「臻臻。」

    ————

    一夜好夢。

    喬臻臻醒來後回想起昨天夜裡做的這個夢,總是有些恍惚。

    喬夫人看到女兒好似心神不寧一般,便問了句:「嫣然,怎地了?可是昨夜未得安寢?」

    喬臻臻回過神來,對喬夫人微微一笑,搖頭道:「女兒昨夜睡得很好,阿娘且安心。」

    喬夫人細細打量了女兒一番,見她神情不似作偽,便信了。

    喬臻臻陪同母親用過了早膳,又伺候了她洗漱,母女倆來到明間裡喝茶聊天。

    喬臻臻思來想去,還是開口問了喬夫人:「母親,我以前可曾同七賢王見過?」

    喬夫人瞥了女兒一眼,反問:「嫣然何故有此一問?」

    「昨兒七賢王不是來咱家了麼,所以我對他有些好奇。」

    喬臻臻半真半假地答喬夫人道。

    想來是昨夜的事情喬元山瞞下來了,喬夫人未曾得知,倒也沒懷疑女兒的回答。凝眸沉思片刻,喬夫人道:「七賢王素來獨來獨往,最是不愛結黨營私。所以早前我們侯府同他也沒甚來往,你爹和他也不過是朝堂上的點頭之交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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