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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7:14:05 作者: 來自遠方
垂下雙眸,耳邊仿佛還迴響著父親的嘆息,發頂依稀還留存著母親掌心的溫熱。
年幼的伊蓮娜,只將父母話中的一切當做一個故事,早被歲月湮沒的過去。當故事中的一切突然降臨到她的部落,一切的美好和寧靜都在瞬間灰飛煙滅。
表情平靜,儀態端莊的侍女引起了高爾察克的注意。和塔基楊娜不同,高爾察克是名軍人,戰場上的生活讓他對危險的感知高於常人。
他從這個女孩身上察覺到了一絲危險。只有一瞬間,就消失無蹤。
高爾察克認為是錯覺,畢竟,這個姑娘是被皇室所信任的。
喀山位於莫斯科以東,是沙俄時期一座重要的工業城市。如果想要從喀山國庫中取得黃金,就必須進攻莫斯科。在離開房間後,高爾察克便召集最信任的軍官們,為免消息泄露,必須做好詳細計劃。
盤踞在西西伯利亞的不只有白軍和擁護皇室的軍官團,還有從戰爭中抽出手來的協約國干涉軍。英國,法國,美國,波蘭等國都在不久前派出的軍隊。日本也想摻一腳,只是被國內國外雙重麻煩給掐滅了念頭。
高爾察克將進攻莫斯科的時間定在了一月下旬,組織軍隊和調集物資都需要時間。在他抵達鄂木斯克之前,白軍各部簡直就是一盤散沙,烏合之眾。軍官無能,士兵懈怠,哥薩克能打仗,卻也是不折不扣的刺頭。指揮這樣一支軍隊,打勝仗不是一般的艱難。
想成功打下莫斯科,並從喀山國庫中取得那批黃金,高爾察克要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治軍」。
高爾察克治軍期間,李謹言得到了黃金的確切消息,樓少帥也抵達了青島港。
按理來說,樓少帥本該進京向樓大總統復命,結果到京的只有一封言簡意賅的電報,他本人早就乘坐火車返回關北。
接到電報,樓大總統除了無奈就是無奈,到最後,也只能摸摸光頭,「X了個巴子的,這混蛋小子!」
樓夫人得知樓少帥歸國的消息,念了三聲阿彌陀佛,兒行千里母擔憂,何況是去外國打仗。
其他幾名少帥也分別率領軍隊返回本省,閱兵的日期定在三月,一個多月的時間,足夠他們休整。經過一年多的炮火洗禮,這些大兵此刻最想做的不是接受眾人的歡呼,而是回家。
和家人說一聲,我回來了。
樓少帥並未乘坐專列,想要得到第一手新聞的記者們就只能守在關北火車站苦等。
終於等到火車進站,眾人精神一振。車門打開,下來一排殺氣騰騰的大兵,緊接著,是肩膀上扛著條條槓槓的軍官,最後才是一身軍裝,身形更顯挺拔的樓逍。
黑色的帽檐下,一雙黝黑的眸子,像是藏著刀鋒,掃過之處,只覺得手腳都要被凍僵。
樓少帥周身的「溫差」,讓之前還「鬥志滿滿」的記者們望而卻步。
樓少帥邁開長腿,人群自動分開一條路,直到他走遠,只留一個背影,記者們才回過神來,想要追上去,兵哥們卻擋在面前,還有同樣回過神來的警察。
良機錯失,記者們只能捶胸頓足,後悔不迭。
車站外,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路旁,車窗搖下,露出了一雙帶笑的眼睛。
「少帥,回來了。「
落後兩步的季副官明顯感到,少帥周身氣溫開始回升。
「大哥。」
車門打開,李謹言身邊坐著樓二少,小身板挺得筆直。
樓少帥腳步一頓,氣溫驟降五度。
車門關上,季副官摸摸鼻子,和身後幾個兵哥互相看看,正打算「自力救濟」,車窗再次搖下,李謹言從車裡探出頭,「後邊。」
季副官等人這才看到,路邊還停了兩輛小汽車。
言少,好人啊!
車子行到大帥府,白老和幾位老先生正在客廳中觀畫,這是尼德從歐洲發來的最後一批文物,其中幾幅宋時的畫作讓老先生們愛不釋手。
「外祖父。」
樓少帥走上前,摘下軍帽,向幾位老先生鞠躬問候。
在白老面前,他不是一名軍人,也不是聲明赫赫的少帥,只是一個晚輩。
「回來了。」
白老頷首,表情淡然,一旁的冉老笑道:「山翁早就候於此,觀畫也是心不在焉。」
「咳!」白老咳嗽一聲,其他幾位老先生同時大笑,樓少帥依舊筆直站著,態度恭敬,李謹言握著小豹子的胖爪,他是該帶著小豹子「撤退」,還是留下?
晚餐前,幾位老先生便紛紛告辭,飯後,白老和樓少帥在書房談話,樓二少遛彎消食之後早早睡下,李謹言一個人坐在房間中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