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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7:14:05 作者: 來自遠方
「公使閣下,我們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如何?」
「展部長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沒關係,我說完閣下就明白了。」展長青繼續道:「這位,公使閣下肯定沒見過,但他做了什麼事,公使閣下肯定心知肚明。一旦事情公開,閣下覺得會怎麼樣?」
趙福仁勾結「外人」,污衊北六省,若是被爆出這背後有英國人和日本人指使……日本可以繼續死豬不怕開水燙,但是英國呢?
現在歐洲的戰況依舊僵持,在德國再次宣布無限制潛艇戰之前,美國再傾向協約國,卻也沒斷絕與德國的外交關係,更不會輕易對德宣戰。這個時候,若是華夏徹底倒向同盟國一邊,情況會對協約國相當不利。
趙福仁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為英國人做事的,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捏著趙福仁這個把柄,若是再將之前英國間諜潛入北六省,英美日聯手策劃「帝制」的蓋子揭開,華夏民間會有何種反應,根本不需要費力去猜。
華夏今非昔比,就算英國有龐大的艦隊又如何?遠渡重洋再發動一次對華戰爭?
從塞拉耶佛的槍聲響起,歐洲本土,非洲殖民地,阿拉伯半島接連燃起戰火。這場持續三年的戰爭已經拖垮了沙俄,流幹了歐洲大陸的血,白廳正為龐大的軍費開支和英軍巨大的傷亡火燒眉毛,組織艦隊來進攻華夏?想想都不可能。
一旦減弱了對德的海防力量,停靠在海港中的德國主力艦隊,是否會對英國海軍反戈一擊?沒人能夠保證。
朱爾典突然笑了,「展部長,我想,我明白閣下的意思了。」
展長青臉上的笑意更深,過了今日,英國人應該會「老實「一段時間了。只不過,這並非他此行的唯一目的。
「畢竟大不列顛和華夏是友邦,為了維持彼此的友誼,我方希望,掛有華夏旗幟的商船不會再被莫名攔截,當然,華夏可以保證商船上不會載有任何違禁物品。這一點,還請公使閣下向貴國轉達。」
「我會的。」
朱爾典平靜的點頭,笑容讓臉上的皺紋更深。
「那麼,展某就告辭了。」
「慢走。」
離開公使館,坐進車裡,趙福仁嘴裡的布才被取了出來。
「展兄,不是,展部長,我全都按照大總統說的做了,能不能讓我見見兒子?」
「老趙,」前座的另一個人轉過頭,赫然正是身在京城的蕭有德,「到時候,會讓你見的。」
「是,是……」趙福仁不敢再提這話了,他敢求展長青,卻從沒想過去求蕭有德。
「趙兄,有件事我想問你。」
「是,展部長請問,我一定知無不言!」
「磺胺的事,為什麼沒告訴英國人?」展長青收起了臉上的笑。
「……」囁喏半晌,趙福仁的聲音才低低響起,「我到底是個華夏人……」
展長青沒有再問,蕭有德也只是冷笑一聲,車子一路開出東交民巷,車內再沒有任何人說話。
真沒忘記自己的祖宗,怎麼會為英國人做事?
回到大總統府,展長青將與朱爾典交涉的內容告知樓盛豐,樓大總統摸摸光頭,「馬上就要回關北了,被孩子問起來,老子該怎麼說?」
「實話實說。」展長青道。
捏著趙福仁,就捏著英國人的把柄,英國如今勢大,不宜與之正面交鋒,能讓朱爾典吃癟,老實一段時間,已經相當不容易了。總的來說這事還要多虧關北發來的電報,否則,樓大總統也只能從朱爾典身邊的暗線得知有釘子,釘子是誰,卻不會那麼快查明,也不會打英國人一個措手不及。
若是慢了一步,恐怕就會和上海那個「自殺的」一樣了。
「說到底,這事是我兒媳婦受委屈。」樓大總統皺著眉頭,「我那兒子肯定正想著法要找老子麻煩……」
展長青端起茶杯,只當沒聽見。這個時候,不接話才是上策。
一月二十一日,樓大總統夫婦帶著樓二少登上了返回關北的專列,同日,英國白廳接到朱爾典的密電,自此,執行海上封鎖任務的英國軍隊,都接到命令,對於掛有華夏國旗的商船,攔截之後,若沒發現違禁物品,例如槍枝彈藥,最多只允許「購買」船上三分之一的貨物。
這已經是英國人能做出的最大讓步。
李謹言聞訊,隱約猜到這其中可能和趙福仁那件事有所關聯,具體如何,還要問一問樓大總統才能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