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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7:14:05 作者: 來自遠方
李錦書呆滯的站在街邊,直到一陣汽車的喇叭聲響起,才看到從車窗中看向她的許逸文。
「錦書,上車。」許逸文推開車門,等到李錦書上車坐好,才吩咐司機開車。
他的妻子已經帶著兒子抵達了上海,安頓在位於法租界的洋房裡。妻子的娘家也是大戶,許逸文並不想讓李錦書和妻子碰面。
「錦書,我送你去蘇州散心好不好?」許逸文攬住李錦書的肩頭,「那裡的景色……」
許逸文話沒說完,李錦書已經趴在他的懷裡失聲痛哭。一邊哭,一邊含糊不清的說著什麼。
看著哭得不成樣子的李錦書,許逸文的心中早已沒有了往日的憐惜,只餘下厭煩。把她送去蘇州,再留下一筆錢,先穩住她再另想辦法……就算登報斷絕了關係,李錦書的娘家還是讓許逸文頗為忌憚,他是對政府和軍閥持反對態度,但他同樣了解這些人,一旦被觸及底線,他們的手段不是他區區一個商人所能承受的。
如果最初就知道她是關北李家的姑娘,他就不會沾染這個麻煩了……
4月24日,上海的兩家日本銀行突然闖進了一群荷槍實彈的華夏大兵,二話不說將銀行的負責人抓走。
當日本領事上門抗議時,得到的答案是,接到密報,這兩家日本銀行的負責人牽扯進了一樁行賄案件,需要他們配合調查。
行賄?配合調查?即便如此,需要在抓人的同時把銀行也封起來嗎?
日本人試圖和軍政府人員「講道理」,可惜,對方壓根不打算和他講理。
如今的日本,腰杆子已經不再如甲午戰爭之後那麼硬了,不說他們,就算是西歐諸國,在華夏的治外法權也是變得形同虛設。之前華夏人在東南亞占了英國殖民地的地盤,英國人不也是只能摸摸鼻子認了嗎?
何況日本領事壓根不相信華夏政府官員口中所謂的「行賄」,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銀行聯合會在上海的事情敗露,被華夏人抓住了把柄。
華夏人肯定知道了這件事的幕後主使,他們在報復,日本就是他們選定的第一個目標!
就算再不願意,日本領事也不得不承認,比起歐洲各國,日本還真是一個相當好捏的軟柿子……
交涉無果,日本領事只能無功而返,第一時間將情況報告給了駐華全權公使日置益,接到這份電報,日置益也頭大,事到如今,唯一的辦法就是丟車保帥,萬不得已,只能認下華夏人所說的「行賄」罪名,若是讓華夏藉此牽扯出銀行聯合會那些事,日本的「敵人」恐怕就不只有華夏了。
日置益回給日本領事的電報,字裡行間都帶著一股「委曲求全」「忍辱負重」的味道,在電報發出後,他登門拜訪了英國公使朱爾典,這一次,他沒被朱爾典的管家再禮貌的「請」出去。
日置益的來意,朱爾典明白,華夏人在做什麼,他同樣清楚。
萬全的計劃功敗垂成,為了戰爭的需要,英國還需要維持同華夏的「友誼」,必須要有一個「犧牲者」,來讓華夏人出一口氣。日本人就是最好的選擇。華夏人應該也是這麼想的。
朱爾典雙手交疊支在手杖上,看著日置益的目光,變得「親切」起來。
南六省的大兵封了兩家日本銀行的消息,隔日就見了報,李謹言還從情報部門了解到,這次行動主要是由宋武主張和策劃的,執行人是孫清泉。他們不只抓了人,封了銀行,還砸開了金庫的大門……日本人對此除了抗議兩聲,竟然沒有更激烈的反應。或許是因為金庫里沒錢?
畢竟日本已經窮得夠嗆了……
這一系列行動,李謹言莫名覺得熟悉,抬起頭看一眼坐在對面的樓少帥,明白了。
「怎麼?」
「少帥,咱們該和宋武收錢。」
「收錢?」
「是啊。」李謹言指著手裡的情報,「這搶銀行的方式,分明是照葫蘆畫瓢!」
樓少帥:「……」
第一百九十五章
四月二十六日,持續了兩個月的上海金融戰落下帷幕。繁榮了兩個月的上海證券交易所從人聲鼎沸,變成了一片蕭條。即便挫敗了外國銀行和投機商的最終計劃,交易大廳中那些絕望得麻木的蒼白面孔,在很長時間內,都會留存在任午初等人的記憶中。
任午初不是獨自離開的,除一人留在南方,其餘四人皆被他說動,隨他一同返回關北。在同李謹言的幾次電報交流後,任午初懷疑,若是這四人不能被他說動,李謹言會不會派人綁他們的票,捆成粽子抓回關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