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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7:14:05 作者: 來自遠方
沒想到,就是這個壓根不像北方大漢的年輕人,竟然以第三名的優秀成績從軍校畢業,在陸軍軍官學校的畢業典禮上,樓少帥還親自給他授劍。
「沒想到啊。」李謹言將樓少帥看過的文件整理好,感嘆一聲,果然古人說的對,人不可貌相,說不準十年後,這就是華夏的拿破崙。
名單會在一周後公布,斟酌一下,李謹言還是把提前告訴李秉這個好消息的念頭壓了下去,早晚都能知道,何必多此一舉,李秉的忠誠毋庸置疑,再賣人情就顯得太過刻意。
整理好文件,看了一眼下時間,李謹言起身離開書房。
歐洲的和國內的訂單一直源源不斷,工廠雖忙,卻也忙得井然有序,李謹言一邊忙著工廠里的事,也能抽出手來籌備新年。
白老爺子會在關北過年,得知消息的樓夫人給李謹言發來電報,他們全都要回關北過年。
這個他們,當然不只是樓大總統和樓夫人,還有白寶琦一家,或許展部長一家也要來湊個熱鬧。他們回來了,小輩自然不能落下,樓家的七朵金花是鐵定要回來拜見外祖父的,白寶琦的子女也會過來,可以想見,這個年會過得多麼熱鬧。
讓李謹言留意的是,樓五至今仍跟在樓夫人身邊,戴建聲也留在京城,戴國饒那邊一直沒什麼消息,不過樓少帥告訴他,過了年,熱河省長就要換人,戴國饒將被「升遷」進京,他本家兄弟戴曉忠的第十師會繼續駐防熱河,這也表明樓大總統的態度,他會繼續重用戴家,但由於戴建聲的關係,戴國饒的省長帽子是鐵定要摘的、
國事家事兩方面來論,戴家都沒有全身而退的道理。
對於這個結果,戴國饒也無話可說,這比他之前設想的結果要好得多。對樓大總統也存了一份感激,雖然摘了他省長的帽子,卻也著實給他留了體面。
戴曉忠更不必說,按照他的為人作風,若戴建聲是他的兒子,別說想方設法保他的命,直接拿槍崩了他都有可能。因此同樓家離心,更不可能。
新任的熱河省省長人選還沒定下,樓大總統和樓少帥原本想請孟老出山,卻被孟老婉拒,他的兩個兒子在軍政府得到重用,他就辭去了交通局局長一職,只道無官一身輕,在家等著兒孫孝敬。沈澤平沈老倒也合適,不過他比孟老搖頭搖得更加堅決。
不過北六省軍政府也不缺人才,雖然聲望不及孟老和沈老,卻同樣可以從政府內部升遷或是平調。戴國饒進京之前,蕭有德會一直留在熱河。
「父親會把蕭有德調進京。」
樓少帥的這句話讓李謹言愣了一下,但他也只是點點頭,什麼都沒多問。有些事情,聽過了知道了就好,追問沒有太多意義,何況是對他有利的事。
李謹言剛走出書房,就被白老「請」了過去。李三少抬頭望天,話說老爺子是故意的吧?一連幾天,每天都是算準了時間來叫他。不去還不行,可去了……想起白老第一次看到他那手毛筆字時的微妙表情,李謹言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算了,反正在長輩面前丟人算不得什麼,就當是彩衣娛親。
「外祖父。」
白老爺子正站在鋪開的宣紙前揮毫潑墨,筆走游龍,李謹言走進房間時,他剛好落下最後一筆。
運籌帷幄。
四個大字,筆力厚重,氣勢雄渾,即便是不懂書法的人,也忍不住會拍手贊一聲好。
白老修習顏體六十餘載,能得他一份墨寶不是易事,就連樓大總統都沒這份殊榮,可從他到關北至今,寫給李謹言的字,足以讓所有求而不得的人羨慕到雙眼赤紅。
「我對逍兒說過,以身立行,以行立德。」白老放下手中的毛筆,拿起放在一邊的帕子擦了擦手,「逍兒此生必殺伐不斷,殺孽過重不是好事,幸好……」
白老語意未盡,看著不太明白的李謹言,「爾之心性品行甚佳,可願隨我學習?」
「能得外祖父教誨,是謹言之幸。」
「既然如此,」白老捻須而笑,「每天寫滿十張大字交給我。」
白老爺子話音剛落,李謹言下巴掉地上了。
他以為白老爺子會讓他讀論語詩詞,要麼就春秋左傳,再不然就孫子兵法,間或給他講點官場厚黑,據說這就是樓少帥當年學習的初級課程……怎麼會偏偏讓他去寫大字?
難不成是因為他的毛筆字太不入眼?可他鋼筆字明明不差的……仔細想想,他八成是和毛筆犯沖,之前也曾練習過,可無論他怎麼練,寫出的字也只是「能看」而已。他看過樓少帥的鋼筆字,也看過他寫毛筆子,如今再看白老的字,李三少真有買塊豆腐撞一撞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