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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7:14:05 作者: 來自遠方
「據我所知,緬甸和越南正在發生『叛亂』把?我方出兵,也是為貴國解除後患。」
展長青笑眯眯的顛倒黑白,甚至暗示兩國公使不必太過感謝,作為「友邦」,這是他們應該做的。
無恥!
法國公使康德就差拍案而起,英國公使朱爾典的臉色也十分難看,他完全能夠肯定,這次發生在東南亞殖民地的亂局,背後極有可能是華夏人在搗鬼!但是,如今的華夏政府油鹽不進,軟硬不吃,哪怕朱爾典能猜出華夏人做了手腳,也於事無補。
華夏人的理由冠名堂皇,難道要向華夏宣戰嗎?
英國在歐洲的損失已經讓白廳焦頭爛額,向亞洲派出遠征軍,短期內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朱爾典和康德無功而返,他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將發生在東南亞的事情如實匯報,同時敦促在上海的外國銀行聯合會,該到動手的時候了。
一月二十八日,西南邊境的戰況陸續傳回內,國內的報紙爭相派出記者前往西南,爭取發回第一手報導。
北六省自然不甘落後,關北時政新聞的記者早已經坐上了南下的火車。
與此同時,關北城卻迎來了一位超重量級的客人,白家的家主,樓大總統的泰山,樓少帥的外祖,白皚山。
老人家身體硬朗,精神矍鑠,霜髮長髯,眉目慈祥,走下火車時,不需人攙扶,也根本不似古稀老人。
為了迎接白老,關北火車站早已戒嚴,大兵們五步一崗,十步一哨,警察們四處巡邏,情報局的人也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蕭有德在熱河,情報局的工作暫時由豹子接手,行事倒也有條不紊,甚至比蕭有德在時更加嚴謹。
樓少帥和李謹言早早到車站候著,李謹言出門前,丫頭們一陣翻箱倒櫃,幾乎是里三層外三層,再加上一件狐皮斗篷,才放他出門。若不是李三少又長了個頭,身體抽條,恐怕現在站在這裡的不是個球,也是個球。
樓少帥一身軍裝,黑色的披風,北風吹過,掀起猩紅的襯裡,單臂扣住李謹言的肩膀,略側過身,為他擋住冷風。
直到白老從車上下來,樓少帥才放開李謹言,兩人同時上前,樓少帥立正,敬了一個軍禮,「外祖父。」
白老含笑點頭,李謹言也行禮問候,叫了一聲外祖父。
「好,好孩子。」
回到大帥府,熱茶熱湯早已備妥,白老雖旅途勞累,卻並不急著休息,而是坐在客廳里同兩人敘話。李謹言發現,在白老面前,樓少帥表現得十分恭敬,卻也帶著一分濡慕,自覺收斂起一身的殺伐之氣,就像是一個普通的晚輩。
白老更多的時間卻是和李謹言說話,近年來老人修身養性,極少過問外界及小輩之事,即便女婿成了大總統,也未見老人露面,可如今卻突然「駕臨」北六省,不只是樓少帥和李謹言被弄了個措手不及,連在京城的白氏兄妹也頗感詫異。
至於老人為何會突然前來關北……
白老撫過胸前的一縷長髯,笑著說道:「古人云名以正體,字以表德,吾觀爾一言一行皆赤子真情,為國為家不以私利為先,贈爾清行二字,何如?」
清行?
李謹言並不知這二字出處,卻知道這是稱讚一個人的品行,被長輩當面誇獎,不由得臉紅。說到底,李三少的臉皮還是很薄的……坐在一旁的樓少帥聽到白老的話出口,臉色卻黑了。
白老看看外孫,再看看外孫媳婦,滿意的點頭,和藹的笑了。
還沒長成的小老虎就想和他斗?
所以說,樓大總統動不動就腹誹大兒子隨了老泰山,當真不是沒有緣由的。
第一百八十八章
民國七年,公曆1916年1月29日,德國齊柏林飛艇首次飛抵巴黎上空,同此時的英國一樣,法國的防空力量同樣薄弱。從飛艇上投下的炸彈,在巴黎市內引起一場大火,雖然造成的人員傷亡微乎其微,可齊柏林大恐慌還是從英倫群島蔓延到了歐洲大陸,整個巴黎都變得人心惶惶。
協約國首腦們仍未就具體的進攻時間達成一致,最終只能將做決議的日期推遲到三月,德國人卻已經開始大規模的集結軍隊,調集火炮,包括六個軍,十個師,近二十八萬人的龐大進攻序列陸續抵達前線,從歐洲東線和南線戰場調集的大炮,以及德國軍工廠里的所有火炮,都被運抵歐洲西線戰場。
一千多門大炮,近二十八萬士兵,義大利和俄國顯然沒有能達成吸引德國火力的意圖。德國人的野心昭然若揭,法肯豪森制定的進攻計劃進入倒計時,法國唯一突入到德國防線內的小鎮凡爾登,即將被戰火和硝煙籠罩,歐洲大陸的戰爭將步入更加殘酷的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