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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7:14:05 作者: 來自遠方
    在鞭炮聲和舞龍舞獅的熱鬧中,幾個白髮蒼蒼的老人,淚流滿面:「吾華夏之幸!吾華夏之幸啊!」

    一個少了一條胳膊的漢子,跪倒在地,嚎啕大哭。他身邊的幾個人,也在大聲的哭喊,就像要將壓在胸口近二十年的憤懣,全都哭出來,喊出來。

    幾個從海蘭泡慘案和江東六十四屯慘案中倖存下來的人,在報紙公布消息的當天,就跑去當年慘案發生的江邊,哭著,嚎叫著,發泄著,他們的親人,都永遠葬身在了河底,死不瞑目。一聲聲悽厲的哭叫聲,仿佛仍在冰冷的河水中迴響。

    一個男人含在淚跪在地上,大聲喊道:「爹,娘,各位叔伯嬸子,你們終於能瞑目了啊!大帥給咱們報仇了啊!」

    北方政府大總統司馬君,在消息公布的當天就發表了演說,並通電全國。細心的人都能發現,在司馬君的演講和通電中,並未指出同俄作戰的是「北六省軍隊」,而是概稱北方軍隊,而對俄談判的功勞,也大多歸於以陸啟林為代表的北方政府代表團,至於樓逍在此次談判中的作用,只是一帶而過。

    熟知內情的人,諷刺一笑,如陸啟林等人,則是閉門謝客,絲毫不見任何得意與風光。

    司馬大總統也知道桃子不是白摘的,他下令從讓財政部撥付兩百萬銀圓軍費,並將後貝加爾劃入北六省的轄下,相對於以往,這也算是個大手筆了。

    樓大帥卻不買他的帳,撥下來的軍費照收,同時下令留在滿洲里的錢伯喜和杜豫章,截了俄國人的錢,第一批賠款一千五百萬,一個子都沒少,全都落進了樓大帥的口袋裡。

    從他樓盛豐嘴裡奪食,吃完了嘴一抹,以為給個三瓜兩棗的就能把他打發了?

    想得美!

    司馬大總統得知這件事後,氣得跳腳,可也沒辦法,這件事是他做的不地道,就算有氣,也只得往肚子裡咽了。

    不過,很快,司馬大總統摘到手的桃子也沒了。

    紐約時報和英國泰晤士報同時披露了華俄談判的具體細節,連日本的朝日新聞都將這件事登在了頭版頭條。

    國內的有識之士很快就得到了消息,無論英美日是出於什麼目的披露了談判的內幕,總之,司馬大總統之前好不容易搭起的架子,直接被拆掉了最重要的幾根木桿,稀里嘩啦的散架了。

    李謹言看著北六省各家報紙轉載的國外報紙上的消息,笑得險些岔氣。

    這記者太有才了,不只全篇翻譯了美國記者的報導,還在後邊加上了評論,甚至畫了一副漫畫,漫畫裡,捧著桃子的司馬大總統在前邊跑,樓大帥正揮舞著手槍在後邊追,漫畫還配上了一行字:「總統摘桃,大帥舉槍,槍聲一響,望風而逃。」

    李謹言笑夠了,就聽到丫頭來報,說樓大帥找他。

    「大帥找我?」李謹言從報紙後抬起頭,「說了是什麼事嗎?」

    丫頭搖頭。

    李謹言放下報紙,起身去了樓大帥的書房。看到站在書房裡的潘廣興還有另外幾個人,李謹言心下一動,挑起了一邊的眉頭。

    樓大帥坐在椅子上,一身軍裝,看他的表情,李謹言實在猜不出他是不是在生氣。

    「兒媳婦,來了,快坐下。」

    聽到樓大帥的稱呼,李謹言嘴角一抽,好吧,媳婦就媳婦,反正只是個稱呼而已。

    等李謹言坐下,樓大帥一擺手,「皂廠那件事我知道了。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追究,我卻不能當看不到。我樓盛豐生平最恨的只有兩種人,一種是數典忘祖,一種就是吃裡爬外!」

    從李謹言的角度,可以看到,潘廣興的臉色,頓時變得一片慘白。

    「潘廣興,我兒媳婦之前給你指了一條活路,可你怎麼做的,恩?當我樓盛豐是個傻子!說我兒媳婦處事不公?我X你八輩子祖宗!」

    李謹言詫異的看向潘廣興。潘廣興的腿開始發抖,臉色已經變成了一片死灰。

    樓大帥接著說道:「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裡,你們都聽仔細了,我兒子的媳婦,是我樓家的人!樓家,將來就是我兒子和我兒媳婦的!誰再敢在私底下說三道四,可別怪我樓盛豐不講情面!」

    除了潘廣興,另外幾個人的臉色也變了。李謹言後來才知道,這些人都是樓大帥的心腹幕僚。潘廣興之前曾經找了他們,想給自己和小舅子說情。

    「好了,人都到齊了,該辦的事就得快點辦了。」

    書房的門再次打開,大帥府的警衛,押著一個油頭粉面的青年走了進來。青年見到潘廣興,大聲叫著:「姐夫,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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