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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7:14:05 作者: 來自遠方
兵哥搖頭:「少帥更厲害!」
李謹言:「……」
兵哥,你可真耿直啊。
第十二章
1911年,對南北政府來說,都不是個省心的年份。
北方的司馬大總統忙著安撫手下因蒙古獨立鬧情緒的老兄弟,覺都睡不安穩,南方的鄭大總統剛到手的借款就被追討軍餉的軍閥們搜刮一空,整日裡長吁短嘆。
山東的韓庵山依舊和南六省的宋舟死皮賴臉的掰扯不清,讓人奇怪的是,手握六省的宋大帥,竟然沒趁機給韓庵山一個教訓。
當年司馬君扯旗自立為大總統時,鄭懷恩曾經組織過軍隊北上,當時宋舟的勢力還只有蘇浙兩省,打著鄭大總統的旗號,拿著鄭大總統的軍餉,北上討伐逆軍的口號喊得震天響,卻干起了搶地盤的勾當。不到幾個月時間,地盤直接就擴大到了南六省。
占據了南方最繁華的幾個省份,兵強馬壯,底氣十足的宋大帥再不願意聽調遣了,其他的南方大小軍閥,也看出了鄭大總統的外強中乾,頂著 「安慶首義」和大總統的名號,其實就是個空殼子,紛紛趁機耍起了心思。鄭懷恩沒辦法,也只得表面上強作鎮定,暗地裡氣得吐血。
好在司馬君當時也沒能力一口把南方給吃下去,雙方只得休兵,簽了份「和平協議」。英法德美公使做了見證人,俄日也趁機摻了一腳。明明是南北雙方的事情,這些洋鬼子卻打著調停的名義,從中攫取了不少的好處。談判結束後,樓大帥在司馬大總統的辦公室里直接掀了桌子,罵道:「媽了個巴子的,這群洋鬼子,都他媽的不是好東西!早晚老子要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雖然協議簽了,可到底有多少效力,雙方都心知肚明。
這次韓庵山的挑釁,明顯得到了北方政府的授意。鄭懷恩急得頭上冒火,派出的專員頻繁造訪大帥府,宋大帥卻依舊是八風吹不動,任你說破了嘴皮子,他照樣整天呆在大帥府和姨太太聽戲哼曲,只在私下裡和幕僚商議:「韓庵山那孫子,也是演戲給司馬君看吶,估計司馬君想要對南方動手了,卻不樂意動自己的軍隊,打著搶地盤,也消耗別人的主意。韓庵山和咱們耗上了,一時半會是不會離開魯地的。甘陝的馬慶祥倒是想動,可他手底下那群兵,說白了,就是一群馬匪,要是真放出來,可真就是個禍害了。」
宋大帥手握南六省,和北邊臨近的幾個省份都交過手,最棘手的,就是甘陝的馬慶祥。他手底下的兵不是馬匪就是鬍子,打仗不講規矩,專門禍害自己人,見著外國人就慫了。
「看著吧,非到萬不得已,司馬君是不會放馬慶祥那幫子出來的,被蝗蟲給禍害過的田,可是連個麥粒都撿不著!」
宋舟哼了一聲,一雙狹長的眸子精光四射,見兒子宋武一直坐在旁邊不出聲,問了一句:「阿武,你覺得怎麼樣?是繼續這麼耗著,還是先動手,趁機撈上一筆?」
不只是北方盯著南方,南方這些軍閥,也看著北方的地盤眼熱。尤其是臨近南六省的湖北,現在正被北方的宋琦寧占著。說起來,宋琦寧和宋舟還算得上是本家,出了五服的親戚。宋舟不是沒想過拉攏他,奈何宋琦寧是個直腸子,樓大帥救過他的命,他就只認樓盛豐。樓大帥不和司馬君扯破臉,他就死守著湖北,誰也說不動。投靠南方?宋舟派去遊說他的人,腦袋都被砍得排成一溜了。
「父親,現在不是動手的好時機,最好再等等。」宋武長得和宋舟有五六分相似,一張書生面孔,眸子狹長,嘴唇很薄,做起事來心狠手辣。去年從日本讀完軍校歸國,就進入了宋大帥的軍隊中做事,很快升到了師長,和宋舟手底下的一干老兄弟平起平坐。
「哦?怎麼說?」
「我得到情報,北方的司馬大總統,和北六省的樓盛豐,似乎有了齟齬,最近正因為外蒙古獨立的事情鬧口角。」宋武緩緩說道:「要是不能把樓盛豐安撫下來,司馬大總統是不會輕易對南方動手的,萬一他南下,『後院』起火了,北方可就要亂成一團了。」
聽完宋武的話,宋舟沉吟了一下,點點頭,又搖頭,說道:「樓盛豐那人我知道,一日沒和司馬君徹底撕破臉,就一日不會輕舉妄動。等著他們鬧起來,還早著呢。」
「未必。」宋武的嘴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細線,臉龐上,只有一雙狹長的眸子亮得懾人:「司馬大總統向樓盛豐的大帥府插了幾次釘子,樓盛豐就算能忍,也快忍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