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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7:14:05 作者: 來自遠方
「那,那嫁妝……」
「就按照二房提出來的準備!」
「可也未免太多了!」
「照我的話去做!」李大老爺猛的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來,傾倒,滾燙的茶水沿著桌沿滴落,可見他用了多大的力氣,「不管二房提出什麼要求,都答應!」
大夫人不情不願的答應了,李錦琴也被李大老爺的疾言厲色嚇得不敢出聲。李慶昌滿意了,起身說道:「我去秀華屋裡。」
第二天,李大老爺是直接在姨太太的屋裡用了早餐,起身去上班,大夫人的臉,一整天都是黑的。
大房態度的突然轉變讓二夫人和李謹言都有些奇怪,之前李錦琴還被李謹言給教訓了,怎麼大房沒來找二房的麻煩,反倒在嫁妝的事情上鬆口了?
三夫人直接勸二夫人:「甭管他們葫蘆里賣什麼藥,給了你,就儘管收著,東西到手才是實惠!」
二夫人聽了,也覺得有道理。
李謹言仔細想想,也想不明白李慶昌到底是因為什麼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乾脆也不想了,等染坊和布莊的契紙一到手,他的計劃,就可以著手實施了。
所謂亂世,什麼最賺錢?軍火,糧食,藥品!
不說現在國內軍閥混戰,三年後塞拉耶佛的槍聲一響,歐洲立刻就要開鍋,不趁機狠狠撈一筆,他就白穿這一回!
軍火和糧食他是沾不到的,只有藥品!雖然青黴素阿司匹林這類「高端」藥物他不知道,可磺胺,百浪多息,李三少卻是門清。
捏著手裡的染坊契紙,李三少的眼睛都冒出了金光。
不過,就算他知道磺胺怎麼提煉,這生意光靠他自己也是做不成的。幸好,他大伯給他定了這麼一門親事……
拉開抽屜,看著放在抽屜里的白朗寧自動手槍,李謹言笑了。
正在軍營中示範跨越障礙的樓少帥,突然腳下一滑,從器械上摔了下來。看著四仰八叉,面朝大地摔得結實的少帥,訓練場上一片寂靜無聲。
第九章
這幾天,樓大帥的脾氣一直不太好,大帥府里的下人走路都踮著腳,生怕被大帥的怒火波及,小命不保。
樓夫人拿著擬定好的聘禮單子,剛走上樓梯,就見樓大帥麾下的幾個師長陸續從書房裡走出來,臉色都不太好。
「夫人。」
這些人自前清起就跟著樓大帥轉戰南北,資歷最淺的,也在大帥的麾下幹了五年。樓夫人每次見到他們都客客氣氣的。
比起南方政府,北方政府算好的,可也不是鐵板一塊。
這兩年北方政府里總是有人在大總統耳邊進讒言,說樓大帥擁兵自重,有異心。司馬大總統聽得多了,也開始起疑。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仍和以往沒什麼區別,可實際上怎麼樣?年年軍費拖欠,好不容易發下來,還要打個折扣。
現在的世道不太平,樓大帥一邊要防著自己人,一邊又要防著北邊的老毛子,手底下的兵要吃糧拿餉,不能空著肚子打仗,沒辦法,樓大帥也只能自己出錢填窟窿。
幸好司馬大總統到底多少還有些顧忌,默許樓大帥截留一部分北六省的稅收,樓大帥這才一直隱忍不發。要是真鬧起來,北方非亂了不可,平白讓南方那群人鑽了空子。
樓夫人目送幾個軍官離開,敲了敲門,門裡傳來樓大帥的聲音,才推門走了進去。
「大帥。」
「夫人,是你啊。」
樓大帥坐在紫檀木的靠背椅上,室內一片狼藉,茶盞碎了一地,文件也七零八落的,桌子都被掀翻了,可見剛剛屋裡這群人沒一個好脾氣。樓夫人上前撿起一份被撕成了兩半的文件,對著拼起來,掃了兩眼,頓時氣得柳眉倒豎。
「荒唐!大總統到底是怎麼想的,怎麼能任由手底下的人這麼胡鬧!」
樓大帥兩隻蒲扇般的大手搓了搓臉,滿臉的疲憊,「我也越來越不明白他是怎麼想的了,說什麼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就算那群蒙古韃子不是好東西,可地盤就這麼給了老毛子,換回三瓜兩棗的有屁用!」
樓夫人皺了皺眉,叫伺候的丫頭來把地上的碎瓷片掃乾淨,自己收拾了樓大帥掃到地上的文件,等到房門關上,才走到樓大帥身邊,「大帥,這事已經定了?」
「定了,沒看文件都發下來了?蓋著總統的大印呢!」樓大帥敞著軍裝,滿臉的煞氣:「這幫老毛子不是個東西!庚子年八國聯繫進北京,他們就趁機派了十幾萬的軍隊,想要占了北方這片地盤,早幾十年就開始修的那條鐵路,安的什麼心,誰不清楚?為了東北這塊地界,咱們死了多少兄弟?結果我那個好大哥,卻……是,南方是好,他想著抽出手來先把江浙那片弄到手,可他這麼做,就不怕寒了兄弟們的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