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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7:00:39 作者: 絕世小白
    「為師只能陪你到這裡,剩下的路要靠你自己了,修道一路艱難險阻,路長且慢,師父願贈你一席清風,助你扶搖直上九萬里!」

    「回去吧,蕭瑤。」

    這不是回憶嗎?

    豆大的淚滴滾落蕭瑤的臉龐,她惶恐的連忙伸手想要拉住師父,可是揮手間卻只握住了一片黑暗。

    前方孔卓群負手大步向前,師父朝著他的夫子一步一步的追趕著,身形逐漸縮小成六七歲時模樣。

    孔夫子道:「大牛,我不後悔,那日哪怕真被打死,夫子都不會後悔,大牛你後悔嗎?」

    年幼的呂不群道:「夫子,我已經不叫大牛了,我是呂不群,這一生,我亦無悔!」

    說著他回首望向蕭瑤,露出燦爛笑容,用力的揮了揮小手。然後他拉著孔夫子的長袖擺,一大一小迎著前方那一點星火堅定不移的走了下去。

    「師父!不要走啊!」

    蕭瑤爬跪在地上不停的猛磕頭,可任由她再怎麼悽厲的哭喊,也都喚不回那道身影。

    「……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啊!」

    痛苦的嗚咽在黑暗之中嗡鳴,那一點星火就在前方靜靜的等待著她。

    良久,有誰溫柔的拍了拍她的背。

    「蕭瑤,回首看看。」

    是阿尋!她抬頭抹乾眼淚想要拉住阿尋的手,卻看到阿尋已經站到星火旁含笑對著她輕輕的搖了搖頭。

    「阿女,後邊。」

    是阿嬤!阿嬤也走到了阿尋身旁,他們都溫柔的看著她,她還看到了母親,母親正在看書,嘴上笑著說,

    「傻孩子,看後面呀。」

    蕭瑤回首,有個小女孩站在紅色砂礫上,她有些孤獨有些膽怯,她小聲的問道:「紅色砂礫的那頭,我們還會去看嗎?」

    轟隆!雷鳴聲陣陣。

    四周黑暗全部退散,紅色砂礫隨風起舞,迷住了小女孩有些茫然的雙眼,蕭瑤大哭著猛的抱住了這個小小的自己哭道:

    「去啊,要去的,那不是我們一生的夢想嗎?」

    「真好呀,原來你還記得啊……」

    女孩的迷惘最終化做甜甜一笑回抱住蕭瑤融入了她的身體,就在這時天空中傳來聲聲巨響:

    「蕭瑤!我再也不要升仙果了!求求你快回來吧!」

    「啊呸!快回來啊,說好要帶老子回真仙界的呢?!老子第一次求人,你居然敢不給老子面子!」

    「蕭瑤你快回來吧!我都不要升仙果了,你不要我了嗎……」

    暴躁的,狂怒的,近乎哀求的各種呼喊讓蕭瑤眸中一下便有了光,她噗呲一聲笑了出來,淚水涌得更凶了,天空也一下變得澄澈起來。

    星火驟現,耀眼的光明輕柔的吞噬了她的意識。

    ……

    豹子貼著蕭瑤的耳朵不停的呼喚,是又氣又急,甚至還有一種酸漲的情緒溢滿胸腔,難過,是的那種情緒叫難過,不是因為沒拿到升仙果,也不是因為自己可能也會死,而是因為蕭瑤真的要死了,肉身的毀滅不算什麼,真正的死亡是意志的湮滅,它的蕭瑤快要死了。

    「可惡呀!姬顥那個王八蛋!」

    第一次它是如此深刻的記住一個外人。

    也正因如此它不曾注意到有星星點點的亮光從蕭瑤額間飛出,黑氣如同潮水般褪去。

    一直緊閉的而雙目終於睜開。

    「好嘈,真仙大人別直接在我耳朵里哀嚎啊。」

    「蕭瑤!」

    豹子不可置信的從她耳朵里竄了出來,已剩神魂的它此刻看不出表情,但蕭瑤還是從它的神魂深處感受到了害怕委屈擔心以及狂喜。

    「我說我不要升仙果了,你是不是聽到了,所以回來了!」

    「嗯,我聽到了,所以我回來了。」

    真正的淚水大滴大滴的從眼眶中落下砸到豹子神魂深處,蕭瑤張開雙手用力的抱住了它的,幾乎是泣不成聲的說道:

    「我回來了,對不起……」

    第594章 仙靈界 拓實在是太開心了!……

    只有神魂形態的豹子微微怔了怔, 隨後有些發泄般不滿低哼道:

    「哼!我……不,老子這次就原諒你了,下次再這樣老子就直接咬死你, 免得還要守著你這不爭氣玩意的身體浪費時間!」

    蕭瑤沒有計較還是抱著它不放:「真仙大人別生氣了, 也別老想著要咬死我可行, 我們不是一體的嗎?咬死我你不是也活不成了?」

    仿佛又回到了許久之前, 那時好像也有被如此吐槽過。豹子靜靜的讓蕭瑤抱著,它能感覺到某種阻隔在他們之間的隔閡正在消散, 蕭瑤的輕柔甚至讓它有些不知所措,只得絮絮叨叨著,

    「說真的,這次真嚇死老子了, 你沒看你那怨氣纏身的模樣,老子以為你要活不下來了,就覺得, 就覺得非常的不爽, 想要打一架發泄,煩惱得很……」

    蕭瑤一邊聽抱著它的手臂收緊, 悄然的死死咬住自己下唇。

    是的, 她本來應該早就死了,就在姬顥抬手那一擊時,可師父救下了她,甚至還在留下了最深的記憶保全了她的大道, 是不是攔在自己身前那一刻時師父就知道她會入魔,就好像青雲榜時那樣,所以即使丟了性命卻也還是要把那一席清風交予自己。

    快止住的淚水又再沸騰。

    她欠師父良多,卻再也無法償還, 是不是就像師父傳達給她那樣,好好的活下去便是對師父最大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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