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頁

    「師傅，」男修先是恭敬的喚了聲師父，這才道:「要租借器爐的便是這位客人。」

    「恩，你去吧。」中年男修只點了點頭，直到男修離去，他身形是動也未動，依舊全神貫注的敲打著手中坯材。

    「聽說你想借器爐？」這句是在問蕭瑤。

    「是，不知前輩這裡怎麼個租借法。」蕭瑤暗暗打量著男子，看其氣勢似乎是名體修，且修為在自己之上。

    「你是煉器師？體修？」中年男修並不回她，只是問了個不相關問題。

    蕭瑤頓了頓還是如實道:「我是煉器師，但我不是體修，乃是道修。」

    這下中年男修終於停下手中動作，扭過頭來，兩道濃眉深鎖，打量蕭瑤許久，方道:「你走吧，這器爐我不租。若真想學煉器便老老實實買個差一點的爐子，從頭學起。不是租個好爐子便可隨意鍛造出好法器。」

    蕭瑤看其神情便知道對方把自己當成一時心血來潮抱著玩樂心態之輩，畢竟自己這個女道修身份很容易讓人誤會，忙道:「前輩怕是誤會了，小輩煉器已有數萬年，奈何煉器時不慎將爐子損毀，苦於囊中羞澀無力再買一個，故而才想租借一頂，應應急。」

    「你說你煉器已有數萬年？」中年男修徹底放下手中的活，轉身走到蕭瑤面前，濃眉高挑道:「煉了數萬年還會將器爐損毀，可見也是個半吊子。我這裡租借煉爐要比別處嚴格，就你這樣的我不能借，你還是另尋他處吧。」說完拿起剛打造好的成坯便欲錯身離開。

    「這位前輩還請等等！」蕭瑤抿起嘴唇搶先一步攔下他道:「就是因為造詣不精，方才要不斷鍛造，精進手藝！說起來小輩身上其實還有一頂與碎掉煉爐差不多的爐子，但小輩覺得若用這頂爐子鍛造，恐怕此爐也逃不過要損毀的命運，故而才需要租借。」

    「哦，這麼說其實是煉爐的問題？」中年男修見其嘴上雖說造詣不精，但骨子裡卻透露出一股身為器師的自信與傲骨，看向自己的目光毫也不閃躲，不由好奇她柔柔弱弱一道修，又是從何而來的自信，「說出你欲鍛造之物，若真是煉爐問題，我可以考慮租給你。」

    蕭瑤平靜道:「靈空芥子。」說完，又從儲物袋中拿出三清的碎片以及那鼎白色煉爐，「用的是類似品質的爐子。」

    中年男修聽她道出「靈空芥子」時眼中不免閃過一絲訝異，最後再看到她手中那鼎白色器爐以器爐殘骸，當下乃是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卻是我小看你了！想不到如今還有人願意做此嘗試，這還真是煉爐的問題，不過卻不止是煉爐那麼簡單。小友可是剛飛升至此不久，還不曾拜過師傅？」

    見蕭瑤點了點頭，中年男修斂起笑容正色道:「煉爐我可以租給你，月租金最低六十中品元晶，押金按煉爐市價八層支付便可。不過我奉勸小友還是找位師傅學一派煉器造詣，這可比自己蒙頭蠻幹要好得多。」

    聽得中年男修語氣軟化不再生硬，並同意租借自己煉爐，蕭瑤忙抓住機會問道:「聽前輩方才所言，要鍛造高階法器似乎不止煉爐的問題，還有其他，能否請前輩略微指點一二。」

    「難道小友還真的打算自己獨自摸索？」中年男修目光審視的在她身上掃過，並緩緩說道:「『空靈芥子』鍛造難度堪比銅黃法器，下界器爐不足以承受鍛造銅黃階以上法器所產生的熱靈，至少也要仙靈界下三品器爐。但有了適合的器爐並不表示就能夠鍛造出高階法器，在造詣上亦有特殊講究。自古仙家法器便是逆天之物，法器越高階便越是逆天，銅黃與銀白兩個等階乃至更高階法器，必須要在鍛造過程中將天地元氣凝鍊入法器內，能通過天地元氣淬鍊不毀，方才能夠成功。而將元氣凝鍊入法器可不簡單，方法亦是多樣，可以說鑄坯，爐煉，打磨，成型四個步驟，在任何一個步驟凝鍊皆可，完全根據煉器師自身喜好而定。所以在東極高階煉器師派系林立，每個派系凝鍊的方式都不同，越是優秀的煉器師鍛造出的高階法器，凝鍊入的元氣也越是充盈，甚至在使用時能夠形成法器威壓。當然鍛造師的凝鍊法一般均不外傳，想學便只有通過拜師又或自行創造。」

    說到這，中年男修再度拿起剛敲打好的成坯，朝煉器房走去，並最終告誡道:「我已言盡於此，剩下的小友還請自行斟酌。」

    就在他踏入煉器房瞬間，蕭瑤猛的抬頭道:「前輩！我欲拜前輩為師，不知前輩可願意教我！」

    在她看來這位前輩乃是真正的煉器宗師，對待煉器的態度認真執著，這樣的品行值得自己拜入其門下。

    中年男修身形一滯，又是一陣大笑:「哈哈哈，承蒙小友看得起，但我卻不能收你。以我的造詣鍛造銅黃法器的成功率只不過五五對半，以小友的志向應該要選更好的名師才是，入我門下只亦只會耽誤小友。你去找方才那小子，告訴他我同意你租借煉爐了，讓他帶你去挑選。」

    看著房門合上，蕭瑤不免有些遺憾，奈何對方說的都是事實，她確實野心不小。難得碰上一名好師傅，可惜卻是沒有緣分。之後，她又重新回到外堂，將前輩的話告知男修，對方拿出了三個煉爐供其挑選。

    蕭瑤挑了其中最便宜一個，下二品階，月租金六十中品元晶，付了一萬三千中品元晶作為押金後，便離開了這「金記鍛造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