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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6:52:48 作者: 甜品
他一米一的小個子,才剛夠蘇蘇當個拐杖的。
兩人被帶到一棟歐洲庭院風格的建築內,古羅馬風的門廊呈對稱布局,中間兩進是庭院,沒走多久,男人停在一處房間前面,把兩人給丟了進去。
空闊的開間很大,蘇蘇撫著法斯,悠悠地靠著牆站著,看了眼眼前的環境,扯了下唇角,至少比她認為的監獄要好的多。
房間裡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東西,就連窗戶也都是從外面釘死的。
「姐姐,你去床上躺著,你在發燒。」
法斯倒沒蘇蘇考慮的那麼多,他拉著蘇蘇往床邊走去,焦急的小臉回憶著他幼年時期僅有一次的發熱經歷。
蘇蘇沒法躺著,她覺得背後的傷口應該已經潰爛發炎了,「法斯,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法斯蒼白的小臉看向蘇蘇,聽完她說的話,那張布滿淚痕的臉更慘白了。
「我怕我不行……」
「你不是男子漢嗎?你可以的,我信你。」
蘇蘇耐著性子安慰他,儘管這對一個八歲的男孩來說太血腥,但她不得不這麼做,她夠不到背後的傷勢,那裡若是在不處理,她的情況只會惡化,即便這強健的身體素質也承受不起。
而葉升,她從沒指望過葉升會請人來幫她看。
法斯還沒說話,先是狠狠點了下頭,然後淚就落了下來,看著蘇蘇趴在床上,他立即跑到洗手間去,用肥皂把手指縫裡一絲不落的洗的乾乾淨淨。
該慶幸這裡日化用品還是有的,水也不缺,至少葉升不會噁心到關著他們吃喝拉撒都沒地解決。
洗乾淨手,又沖沖臉。
法斯走回床邊,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看向蘇蘇血肉模糊的後背,有幾處傷口流出了血,隱隱有潰爛的趨勢,他捏起一塊衣料的碎片,想起蘇蘇說的,磨磨蹭蹭會更疼,便閉著眼睛猛地一扯。
蘇蘇疼的冷汗直冒,還得給法斯打氣,「就這樣,先把大塊的撕下來,傷口邊緣細小的再慢慢清理。」
眼淚在法斯眼底打轉。
爆炸的時候如果蘇蘇沒有護著他,受傷的就是他了。
從開始的害怕,漸漸的法斯做的越來越熟練,每撕下一塊衣服碎片他都會注意蘇蘇的表情,他慢慢知道怎樣能少疼一下。
這一清理,就清理到了大半夜。
法斯不比蘇蘇輕鬆多少,一邊撕,一邊用沾濕的毛巾擦拭,到處都是傷口,他不敢太用力,血水混雜著汗水,把蘇蘇身下墊著的一層薄被都浸濕了。
「好了。」
法斯抹了抹汗,大鬆一口氣。
等了會沒等到蘇蘇的回應,法斯心一急,月光透過窗外照射進來,照的蘇蘇臉色慘白如紙,他顫巍巍的把手伸到蘇蘇鼻尖下面,電視劇里都是這麼查看人有沒有死的。
「嗚哇……」
看到蘇蘇緩緩睜開的雙眼時,法斯竟然哭了,大起大落的心緒令他再也支持不住,哭了一陣子,就靠著床睡熟了。
蘇蘇動了動手,摸了摸額頭上降溫的毛巾。
看著趴在床頭法斯紅腫的雙眼微微勾了下唇,好像開始退燒了,這是個好跡象,後背傷口的粘膩感也消失了,她闔上雙眼,漸漸睡過去。
劇組裡,藍優右眼皮不安的跳了跳。
她給蘇蘇打了無數通電話,一直沒人接,而且破天荒的,她竟然一晚上沒回來。
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那次去蘇蘇家,門口的人形印記可給她留下了很深的陰影的,包括之後的沾滿血的衣服和鞋子。
短暫的慌亂之後,藍優立即去跟鄭導請假,鄭導微微一笑就答應了,今天本來也沒蘇蘇的戲份,昨天人家男朋友過來,小年輕膩歪一下也正常。
藍優眉心舒展,就聽蔣謙陰陽怪氣道:「是拍戲重要還是戀愛重要?今天請假是沒問題,明天呢?後天呢?不會都要請假吧?」
「蔣小姐大可把心放在肚子裡。」
藍優冷聲堵回去,面上一派鎮定,心裡卻不斷的打鼓。
返回房間,她急急忙忙翻出江麒的電話撥了過去,劇組這裡她最多只能拖幾天,希望他們沒有大事才好。
手機震動了很久。
江麒恍若未聞,他一夜沒睡,剛刮掉的胡茬又冒了頭,給他冷峻的臉龐添了幾分厲色。
「藍姐?」
安澤看看江麒,又看看來電聯繫人,想到生死未卜的蘇蘇,他難受的接起電話,聲音儘量平穩:「有事嗎?蘇蘇……嗯,恐怕要多請幾天假了,沒事,真的……」
聽到安澤說話聲,江麒眼睫動了動,心知是藍優打來的電話,眉心不自覺的一皺,等安澤掛了電話,他才啞聲道:「問出來了?」
他問的是星甸,安澤內疚地說:「他嘴巴很硬,即便注射了抗毒血清,還是沒說一個字。」
第242章 治療
抗毒血清是他們隨身帶著的,軍方研究院最新的針對蛇毒試劑的研究成果,能化解蛇毒的血清本是救人命的東西,但若是給他們注射,則無異於摧毀細胞,肉體的病毒。
「嘴倒是硬,」
江麒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又問:「四喜查的怎麼樣了?」
「能圈定一個範圍,但具體的信號定位則查不到。」
四喜臨退前,在葉升的車子上扔了一個微型信號發射器,追蹤的信號突然消失,想來是他們落腳的地方有干擾屏蔽的裝置。
「有範圍就夠了。」
江麒二話不說,轉身去開車,安澤急急跟上,「爺,我也去!」
「二星和平頭傷很重,身邊離不開人,四喜戰力不行,你必須留下,還有星甸……」
星甸是個隱患,就算被鐵鏈銬著,他也不放心把星甸留下來,直接殺了他是個好辦法,但江麒不想這麼做,這樣死,太便宜他了。
安澤遲疑了會,行了個鄭重的軍禮道:「我一定會看好星甸不讓他跑了!」
儘管有些不放心,但也只能這樣。
四喜把範圍圈給了江麒,然後就看到車子轟鳴一聲,速度極快的沖了出去,他和安澤一直看著車子消失在視野,然後道:「希望嫂子沒事。」
「哎。」
安澤嘆了口氣。
他們對蘇蘇從認識,到承認,到尊敬,直至昨天,變成了徹底的敬佩,安澤比四喜更清楚,他當時看到蘇沐雲在爆炸時的第一反應是以身體護住了法斯。
危急關頭,把別人的性命放在第一位的,哪怕是他們身為軍人的本能,有時候都很難做到。
胃抽搐的疼。
蘇蘇疲憊的睜開眼,挪動了下身體,把趴在床邊的法斯抱到床上來,然後看了眼銀環,它的自愈修復能力倒是挺快,像是烤串的身體又有了蛻皮的跡象。
即便意識里還沒得到銀環的回應,但她仍是緩緩鬆了口氣。
寒眸一眯,她忍著身上的疼走到門口,門似乎從外面鎖上了,蘇蘇用力踢了下門,「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