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頁

    老周婆子氣得罵顧曉窗。

    顧曉窗還沒說話，王英嬸子就說了，「那成啊，我也跟我們老頭子說說，他值夜的時候，你家的麥子也甭看了，我們也不多管閒事！」

    「哎呀，你……王英，咱們可是一個娘家村的，你不幫我，卻幫他們？」

    老周婆子不滿地嘟囔。

    「哼，我多希望跟你不是一個娘家村的，真給我們娘家把臉面都丟光了，跟幾個孩子置氣，耍心眼，你還算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嗎？」

    王英嬸子沒客氣，直接懟她。

    「王英，你可別怪我說的難聽，不過，我可是告訴你們，欺負我的人，那都不會有好下場的！不然你兒……」真是打人不打臉，說話不揭短，兒子的早逝，是王英嬸子心裡的痛楚，村里人都知道，他們白髮人送黑髮人，是很悲傷的。所以大家都跟商量好了一樣，都不在王英嬸子跟前提及孩子的事兒，生怕她聽了，再想起犧牲的兒子來。

    可是，這老周婆子偏偏就是個品德惡劣的，她才不管人家心裡痛不痛的，只要她痛快嘴了，罵大街罵高興了，那她的嘴巴就是沒遮沒掩的！

    啪一聲！

    一枚小石子嗖地就飛了過去，直接打在老周婆子的嘴唇上，她疼得哎呦呦直叫喚，伸手一摸，滿手心的血，登時惱羞成怒，「顧曉窗，這是不是你乾的？你……你這是殺人未遂，我要去報案……」

    「你愛幹啥就幹啥去，誰讓你嘴欠呢！」顧曉窗才不怕她呢，她彎腰對張盈說了一句話，張盈點點頭，小跑著就到了王英嬸子跟前，踮起腳尖來，孩子稚嫩地說，「奶奶，我要抱抱你……」

    「啊？哎，哎，奶奶的好孫女啊！」王英嬸子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了，嘩嘩地流出來。

    「嬸子，您別這樣，世上還是好人多，這種沒羞沒臊，不知道仁義的人還是少數！咱們不跟她一般見識，以後見著這種人也不搭理！」顧曉窗過來，細聲細氣地勸說王英。

    王英懷裡抱著張盈，那眼淚根本就止不住。

    弄得張盈看看她，再看看顧曉窗，而後一張嘴，也哭了起來，邊哭邊用小手給王英擦眼淚，「奶不哭，奶不哭……」

    「嗯，嗯，奶不哭了，我娃兒也不哭，都是奶不好，把好孩子給惹得哭了！」

    王英嬸子抬起袖子來，三下兩下把眼淚擦乾淨了，又急忙去幫著張盈擦眼淚，「盈盈啊，真是個好孩子，奶奶啊有你還哭啥？走，盈盈跟奶奶回家，奶奶給你拿好吃的！」

    王英也懶得跟老周婆子置氣了，招呼了顧曉窗跟張煜一聲，抱著張盈就往村里走。

    身後，老周婆子氣得臉都綠了，她捂著險些被打掉的門牙，走到老張頭跟前，「走，咱們回家，上半夜就讓他看著吧，氣死我了！」

    這邊老張頭本來跟王英的老頭子張華水都商量好了，前半夜老張頭值夜，後半夜再換張華水。關於值夜這件事兒，誰都知道前半夜是好守的，喜歡熬夜的人不用費多大勁兒，隨便在麥場上轉幾圈，這前半夜就過去了，不好收的就是這後半夜，一來呢，來換班的人剛從被窩裡出來，這睡意朦朧的，哪兒還有精神氣值夜啊！可是不值夜也不成，萬一出了紕漏，誰負責？所以，往往值夜的人會在麥場邊坐著，一邊坐，一邊打哈欠，甚至靠在樹幹上，迷迷糊糊的，將睡不睡！

    二來呢，明兒個還要幹活，照舊晾曬麥子，這後半夜值夜完了，還得來麥場上幹活，休息不好，幹活就格外的累。

    老張頭跟老周婆子一樣，都是個計較的。

    所以跟張華水說，非得他值上半夜！

    張華水看看他，說，也成，今兒個我值後半夜，明兒換你！

    「這個……」

    張老頭剛想說，我都想值前半夜，話沒說完，老周婆子就過來，說，要他值下半夜。

    那邊張華水大叔也沒啥意見，就同意了，反正今兒個值夜的順序明天就換過來了，怎麼著都成！

    回去的路上，張老頭罵了老周婆子一道兒，說你這個吃裡扒外的臭娘們，你是不是故意害我的？我本來值上半夜，多輕快，半夜就能回來了，你倒好，那張臭嘴嘚啵嘚啵的胡說，這回好了，張華水那老東西該樂了。

    「他爹，你先別生氣，聽我說，我這樣做是有原因的……」老周婆子扯著老張頭坐在炕沿上，一臉詭異地說道

    第七十九章 驚顫

    顧曉窗回到家, 張玥也已經放學了, 正在家裡洗菜, 看到顧曉窗回來, 說，小媽, 今兒個我做飯, 您也累了, 歇著吧！

    「不用, 還是我來，你去寫作業！」顧曉窗看著孩子懂事兒，心裡也樂呵，但卻推著孩子去學習, 這學習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兒, 容不得馬虎，更容不得不努力。

    「小媽，張盈跟張煜都幫著您去幹活了, 我是大姐，卻不能幫小媽幹活，我……」她說著, 眼圈就紅了，低低地說道, 「對不起……小媽……」

    「看看你這孩子, 你學習就是幫小媽了, 你好生學習, 將來考上大學，成為一個有出息的人，就是給小媽爭氣，小媽啊，還等著老了跟你享福呢！」顧曉窗故作輕鬆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