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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你就得接受處罰！」張淑琴咬著牙，說道。

    「那你說吧，怎麼處罰你才滿意？」顧曉窗問。

    「這事兒她憑啥說了算啊？主任，要處罰也是你來說啊……」左二打抱不平了。

    「我……我是群眾中的一員，我的話就是群眾的呼聲，怎麼就不能我來說……」張淑琴氣勢洶洶的。

    「成，就你說，要怎麼處罰我，你才算完？」

    「你……只要你能搬動那塊大石頭，這事兒就算完！」張淑琴眼珠子提溜亂轉，看了四周，一眼就瞅見堤壩上的一塊大石頭了，這塊大石頭剛才三四個壯漢正在用木棍做軸承，前面拉，後面推的方式想要把石塊給挪動到別處去，可是，這石頭塊兒太大了，插入底下的木棍幾次都被撬斷了，石頭再次落地，險些砸著人的腳了。

    大家都對著這塊大石頭一籌莫展。

    「張淑琴，你太狠毒了吧、左二他們四個都沒把石頭搬走，你讓在喜家的一個女的去搬動，你還不如直接告訴人家，今兒的工分她甭想要了唄？」大家都看出了張淑琴的不懷好意，郝玉敏當即就喊起來。

    「你閉嘴吧，你跟她一樣都是六岙村的另類，有什麼權利說話？」張淑琴不待見郝玉敏，懟了她一句。

    郝玉敏冷笑，「我跟曉窗是另類也罷，好歹我們是人，但你呢，人都不是，簡直是狼心狗肺……」

    「你個不要臉的敢罵我？看我不把你的嘴撕爛了……」張淑琴說著，就要去撕吧郝玉敏，郝玉敏的男人從身旁一步出來，眼睛瞪著張淑琴，「你想做啥？」

    「我……不做啥！哼，有男人了不起啊？」張淑琴怕了，往後退了幾步。

    打郝玉敏，她沒有十成的把握，但總歸不會吃太大虧，但跟郝玉敏家的男人打，她可真不是對手。

    所以，她怕了。

    「有男人是沒啥了不起，但總好過某些人小小年紀就長了一張潑婦嘴，這輩子也甭想找著男人了！」郝玉敏也不是個慫的，根本沒把張淑琴放眼裡。

    「你……」張淑琴還要再說什麼，旁邊的人卻都驚呼出聲，哎呦呦，這太……簡直就是神力啊！

    張淑琴訝異，扭頭一看，然後她的臉色就變了，慘白如紙。

    顧曉窗拿了一根撬棍，往大石頭底下一插，而後輕輕一撬，接著大石頭就跟長了腿似的，骨碌骨碌地往前滾，石頭邊滾，顧曉窗邊問張浦，「主任，要把石頭弄在哪兒啊？」

    「啊？這個……這個就弄到這裡吧，曉窗，你要加小心啊，千萬別砸著腳了……」張浦也驚得目瞪口呆，他怎麼能想到，顧曉窗這個不過十六七歲的小丫頭，竟撬動了一塊幾百斤的大石頭？

    大石頭穩穩噹噹地被停放在張浦所指的預定地點上，顧曉窗把撬棍放下，轉身看著張淑琴，「這樣行了嗎？」

    「你……你……你……」這會兒張淑琴哪兒說得出話來，就只剩下哆嗦了。

    她想到的是，幸虧剛才她沒有罵這個賤人，不然賤人一發火，把她抓起來，估計一甩都能甩到水庫對面去，想想自己有可能被摔得鼻青臉腫的樣子，她不禁渾身一哆嗦，訥訥道，「主……主任說行就行了，我……我又說不了算……」

    「知道自己說了不算，還在這裡嗶嗶什麼？」左二沒好氣地。

    「要你多管閒事！」張淑媛說著，扯了一把張淑琴，姐倆鑽過人群，溜了。

    「顧曉窗一個人就把這大石頭給搬動了，省了四個壯勞力的勁兒，你們說，今兒個是不是得給她多記上一天的工分啊！」張浦也是興奮，這塊大石頭，他們幾個人從昨天就研究，研究怎麼搬動它，因為大石頭如果不搬走，這堤壩就沒法兒加固，所以，這塊骨頭他粗略地估計了下，覺得也得啃兩三天才能啃動了，沒想到，被顧曉窗一個人把問題輕而易舉的解決了，這簡直是幫了他張浦的大忙了！

    「對，主任，得多獎勵獎勵顧曉窗，這才叫有獎有罰，公道呢！」旁邊有人附和著。

    左二娘也說，「主任，人家在喜家的也是費勁了才搬動了這石頭的，使了那麼大的勁兒，是要損害身體的，她可還是個沒當娘的，誰知道這使勁過猛了會不會影響生娃啊，我看還是讓她趕緊回去歇歇身子吧！」

    「嗯，這個可以！」張浦點頭。

    大家也都沒意見。

    顧曉窗其實想說，沒啥，我不累，但左二娘一個勁兒地沖她眨巴眼睛，那意思，你趕緊回吧，別逞能。

    於是，她就拉了張煜跟張盈往回走了。

    走下水庫岸，也就十點多，她低頭看看倆孩子腳上的鞋子，都破舊不堪的，尤其是張煜剛才從山上下來的時候，腳指頭都被草棍子給扎出血來了，疼得孩子絲絲抽冷氣，她心疼了，下山沒有回家，直接上了村外的官道。

    「小媽，咱們要去哪兒啊？？」張盈仰著頭問她。

    「去趕集！」她話音剛落就從那邊來了一輛馬車，馬車上坐了四五個人，都是去趕集的人，趕車的是十八岙的宋憨子，這宋憨子已經有五十多歲了，一輩子沒結婚，是村裡的老光棍了，因為他天生眼睛有毛病，一隻眼根本看不清，所以村里照顧他就讓他趕大車，平時村上忙的時候，他趕車幫著村里拉糧食，村上不忙呢，他就趁著趕集的日子拉腳，賺了錢跟村上三七分，村上三成，他個人七成，趕集的地點在三岙村，從十八岙到三岙村要經過七八個村子，這一路上馬車總是能坐滿的，一個人遠的要三毛車腳費，近的一毛，加起來這一趟怎麼也拉上個塊兒八毛的，一上午呢，他拉近距離的幾個村子，能拉兩三趟，遠距離呢，就拉一個來回，但因為來回都是滿座的，所以，這一上午怎麼也賺個三四塊錢，除去給村裡的，他自己也能剩下個兩塊錢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