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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6:50:24 作者: 一七令
雖然蕭瑾挺希望他們都過來的。上次一別,他跟司徒恭已經許久未曾聯繫過了,還有林檀,亦不知她過得如何。
至於朱庭玉……罷了罷了,這人可以不必管他死活。
張崇明講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只能作罷,不過他還是委婉地提了一提,建議蕭瑾不要同他們走的那麼近。張崇明沒跟司徒恭相處過,但他總覺得,這位應當是因為有雄才大略的,沒準他早就盯上了夏國,想要取而代之。
蕭瑾逃過一頓念叨,暗暗慶幸。
張崇明走後,他想了想,又提筆給顧淮南寫了一封信。
顧淮南在那兒做官做得有聲有色,此次茶會一事雖交給了馮慨之,卻也得顧淮南加以配合。蕭瑾想把這個茶會辦好,所以才如此費心,給這個寫完信,又給那個寫信。
送給司徒恭他們的信,短時間內是不能送達的,但送給顧淮南的信,卻很快就到了顧淮南手中。
他早得知了這茶會的消息,只是聖上這封信,讓顧准南覺得,這事兒可以再重視一些。
顧淮南遂叫來穀城縣縣令張瀚之,又請來了打從京城走了一遭、眼下聲名鵲起的致遠書院山長文良學,細究這茶會一事。
文良學想到書院邊上的古亭山甚是雅致,建議茶會可以擺在山上。
顧淮南也覺得妥當,於是大手一揮,在堪輿圖中圈附近幾座山的地,撩開筆道:「一座山只怕是不夠的,附近這一帶都算是茶會用地好了。」
已經為官兩載,多少知道點事的張瀚之還是有些懵懵的:「大人,這麼多的地會不會太多了一些?」
「多?只怕到時候還不夠用呢。」顧淮南也不瞞他們,「朝廷打算請燕國與蜀國使臣共赴茶宴,屆時,不知有多少人會光顧穀城縣,張大人還覺得這些地多嗎?」
張瀚之啞然,他略一思索又覺得有些慌:「若真有那麼多人來,萬一出了岔子可怎麼辦?」
他還從來沒有做過這麼厲害的大事兒,自從來了這穀城縣,張瀚之每日不是為了處理東家牛被偷的事而分身乏術,就是被西家婆媳大戰給鬧得衙門裡頭烏煙瘴氣的,稍微得了空,天旱了得出去想辦法怎麼引水,天澇了還得為了排水絞盡腦汁,反正沒有一處順心的。每日裡忙來忙去,這都是小事兒,大事兒歷練自然就少了。要是從前還在京城當張家公子的時候,甭管多大的宴會他也不懼,但他如今是一縣之長,張瀚之擔心自己若是弄得不好了,反而丟了他們穀城縣的臉。
張瀚之期期艾艾地盯著顧淮南,希望顧大人能看清他的難處。
顧淮南知道此時自有京城來得人替他們把關,絕不會讓張瀚之單打獨鬥,但顧淮南還是壞心眼地想嚇他一下:「既然害怕出岔子,那就仔細著寫,切不可有一絲一毫的疏漏。來日外國使臣到了,若要叫他們看了笑話,不僅聖上會怪罪你,我也會那你是問!」
張瀚之心裡「咯噔」一下,心想完了。
這該怎麼辦,他正要跟說自己怕是弄不好,顧淮南卻又及時轉移了話題,說起了別的:「明日我會與其餘各縣的知縣聯繫,共同籌錢,在致遠書院附近修建一條商街,以備茶會所用。」
文良學遲疑道:「這商接若是修好了,可會吵鬧?」
顧淮南及時安撫:「書院本在山上,山中清幽,那商街定在山腳處,離山尚且有些遠,更不必說書院了。山長且放心,本官絕不會叫這些影響了致遠書院。」
文良學見顧淮南心裡有數,便不再吱聲。
議好事後,滿腹心事、苦大仇深的張瀚之拖著疲憊的身軀,恍恍不安地離開了。
文良學跟他也算是老相識了,從前為了書院的事情不知磨了他多久。眼下見張瀚之這般憂心,心想著真是活該,不過文良學也不想見他如此杞人憂天,便開解說:「船到橋頭自然直,大人擔心那麼多做什麼?」
真到那時候,張瀚之便是什麼都不做,也會有人替他來做。都說旁觀者清,在這件事兒上,旁觀者文良學看的的確最清楚,方才顧淮南分明就是故意捉弄人。只是這傻小子笨,到現在都還沒反應過來呢。
張瀚之眉頭緊鎖:「你不懂,這樣大的事可不能砸在我手裡。」
文良學道,這樣大的事兒,怎麼可能會交到你手裡?
跟這小傻子說這些想必他也不會信,文良學又提起了別的,道:「前些日子我從京城回來時曾聽弟子說,大人家中有一族弟也高中進士?」
張瀚之不知他為何提起了這個,去順著他的話往下說:「確有此事。」
文良學笑了笑:「我家二弟子說,您族弟對您意見頗大,說您當初哄騙了他,叫他吃了好大的委屈。」
張瀚之晃了晃神,這才想起來自己忽悠族弟的那些事兒。
這……這也不怪他,若是不說得輕鬆一些,他那弟弟又怎麼會滿懷期待地去殿試,自然也不會再得知培訓為何意之後痛心疾首了。
他們當初吃過的苦,後面的人當然也得嘗一嘗了。
他可沒錯,錯的是折騰他們的馮尚書!不過依照馮尚書的脾性,這群人眼下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張瀚之一門心思幸災樂禍,連方才擔憂的事情都拋到了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