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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6:50:24 作者: 一七令
馮慨之將信給揣兜里,一面好奇:「可他這麼做圖什麼呢?」
張崇明笑而不語。
不圖什麼,估摸著是想先畫個大餅讓齊國舔著,等他們適應了紙幣之後,再想方設法地讓朝廷濫發紙幣,直接搞垮他們的經濟罷了。
「好戲才開場呢,急什麼?」這才唱到了哪一出?
馮慨之確實急得撓心撓肺。
他心底里覺得顧准南不地道,明明自己有了好主意卻不告訴他,等自己的主意奏效了之後,還一封書信過來讓他收手。
這算什麼?要是顧准南的事兒成了,豈不顯得他之前的舉動像個活傻子似的?
馮慨之不樂意了,果斷去蕭瑾跟前上眼藥,明里暗裡指責顧准南行事急切,都不跟朝廷這邊商量,簡直無法無天了。
可馮慨之沒想到,他非但沒上成眼藥,反而讓蕭瑾對顧准南的觀感更好了。
蕭瑾覺得自己慧眼識金,一下子就相中了顧淮南這樣的人才。有年輕俊朗的顧准南在前面撐著,馮慨之這種中年人就不夠看了。
誰讓他年紀大了呢,光看相貌就已經輸了。
蕭瑾感慨:「果然還是得靠顧愛卿,你也別整日抱怨這個不服那個了,多跟他學一學吧。若能學到一星半點,往後也不會有人嫌棄你了。」
馮慨之:「……?」
誰嫌棄他了?除了聖上誰敢嫌棄他?!
合著他的狀都白告了。
馮慨之在蕭瑾這兒碰了一鼻子灰,出去之後碰到同樣身為「倒霉蛋」的陳疏才,方覺得心裡好受一些。就算是被顧淮南比成了一個傻子,那也還是有個傻蛋陪著他,不虧。
不是他一個人被聖上鄙視。
經此一事,馮慨之有心重新在聖上面前刷一刷好感,可蕭瑾哪有空搭理他,他最近可忙著呢。推遲到現在的科舉終於快要結束了,後日是殿試,等殿試過後,文舉和武舉的考生需一同面聖謝恩。
武舉已經結束了,武狀元自然是簡玉衡。
他實力不低,原先林甫在世能與他一戰。可惜這人……罷了,說他也沒意思。
蕭瑾如今將指望放在了之前沒怎麼關注過的簡玉衡身上。這感覺就像是家裡有兩個兒子,疼著寵著的老大是個不孝子白眼狼,一直不曾關心的老兒到頭來才是最靠譜的。
查得越多,蕭瑾對簡玉衡的期待也就越高。
蜀國東邊那一大片土地如今是林檀的,未來說不定還能從她手裡換來。至於餘下的土地,就得靠簡玉衡這群後起之秀們幫他「搶」了。
搶錢寒磣,搶人家的地不寒磣。
不過眼下最先處理的還得是殿試,事情拖得這麼久,蕭瑾也覺得對不住他們。好在他的大臣個個都靠譜,每日都會給學子們提供食宿。家境優渥的想是看不上朝廷免費的食宿,但是對於囊中羞澀的學生來說,這無異於是一根救命稻草。
所以說,當初決定來參加科舉果然是再明智不過的選擇了。
文人喜好寫詩,若是遇上一些感慨那就更能詩興大發了。一時間,夏國文人都在歌詠本國的科舉如何便優越,如何讓齊國人看了都羞愧不止、無地自容。想當初,齊國東施效顰,也學了他們的科舉,結果卻辦的窩窩囊囊,沒有一個人是滿意的。
不像他們,只要參加了科舉便根本沒有什麼後顧之憂,朝廷直接給他們安排妥當了。
夏國每回想要傳給齊國的消息都像是長了翅膀似的,這回也是一樣的,不消一日,齊皇便得了消息,順便掀翻了一個桌案。
「真是豈有此理,夏國朝廷該不會是錢多得燒的慌吧?就那麼喜歡顯擺。不過是提供食宿罷了,把自己吹得天上有地上無,也不嫌害臊。」
還有夏國那群臭書生,一點小恩小惠就把他們給收買了,文人的氣節呢、風骨呢?
齊皇發火,作為御前紅人的兼狗腿子李垣喬自然是要主動勸說了。李垣喬勸說的顯然激進了一點,不過這也是在他審時度勢之後琢磨出來的一段話,他道:「這些小恩小惠做起來也不是很稀奇的,只要掏錢就能辦到,聖上了何不做的比他們更實惠一些?」
「……可這豈不是要花很多錢?」齊皇猶豫了。
「您何苦擔心這個,咱們如今最不缺的就是錢了。」
是啊!齊皇被這麼一提醒,覺得好像的確是這個道理。
為了跟夏國打擂台,齊皇也管不了這麼多了,直接又印了一批紙幣。
那紙鈔從庫房裡出來之後便立馬交給了寧尚書,齊皇給他下令,明年科舉的規模絕對不能輸給夏國。屆時還得讓人對他大誇特夸,讓齊國百姓跟那些文人墨客們知道,夏國在他們齊國這兒根本什麼都不算。
這是齊皇第一次嘗到紙幣的好處。
真是太方便了。
要說第一次用紙幣,那是無可奈何,可是第二次印,齊皇便不由自主地沉迷進去了。如今發一兩紙鈔就得存入相等的金銀,如此換算並不簡單,可若是有朝一日廢了那準備金呢,那他豈不是想印多少就印多少,想怎麼印就怎麼印?
到那時管它是天災人禍,還是行軍打仗,只要印錢的官署被朝廷牢牢把控,那朝廷就不缺錢!
齊皇一想,瞬間有些躍躍欲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