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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6:50:24 作者: 一七令
    枉他馮慨之還自詡如何得寵,到了自己這兒,連邊都沒有!

    陳疏材忽然有種強烈的願望, 他真想燒好這鍋瓷器, 讓馮慨之知道誰才是最厲害最有用的!

    一夜自我感動,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呢, 陳疏材就自個兒爬起來穿好衣服, 雄赳赳氣昂昂地去了市舶司。

    市舶司是個小地方。

    蕭瑾雖然承諾要在夏國跟齊國邊境以及南方臨海城市廣置市舶司, 但是那也不過就是說著讓陳疏材快活的, 朝廷哪有那麼多的閒錢?

    如今市舶司有的, 也就只有這個看似破舊的小官署了。

    這官署在六部旁邊, 原先這兒是個廢棄的官邸,本要給修繕一番給戶部用,不想被陳疏材捷足先登了。

    陳疏材知道,戶部那些人為了這件事情不知道在背後怎麼說他呢,不過說就說吧,不管他們怎麼說,也動搖不了自己最受器重的事實。

    陳疏材進了市舶司後,便看到裡頭已經來了不少人了,還有些工匠早早地就在那兒候著,準備開爐。

    他們原只在後院建了幾個葫蘆窯,用來燒制瓷器。幾個葫蘆窯都不算大,可他們場地有限,經費有限,能夠做到這個份上,已經很是不容易了。

    正要燒制時,忽然聽到有人來報,說是聖上過來了。

    陳疏材嚇了一跳,等回過神來時,人已經找到他眼前了。

    「聖上?」陳疏材略顯驚訝,「您怎麼來了?」

    「不是說今兒開始燒嗎?朕過來看看。」

    蕭瑾之前一直沒來過,也並不知道他們準備的怎麼樣了。雖然每次問陳疏材,陳疏材都是一副自信滿滿、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模樣,但蕭瑾還是覺得有些懸乎。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他昨兒熬了夜,把那些政務都處理完畢之後,今兒早上便盯著一雙黑眼圈溜出來看了看。

    蕭瑾直接去了那瓷窯旁。

    張德喜跟在蕭瑾身後,看著這幾個形狀奇怪的窯洞,也覺得好奇:「這模樣倒是清奇。」

    陳疏材負手而立,怡然自得:「這可是我同幾個工匠連夜想出來的,咱們這兒一概都叫他葫蘆窯。」

    蕭瑾意外地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詞兒。

    葫蘆窯的出現,他記得應該是在元代時,之後明清時期一直沿用。但是在夏國乃至其他三國境內,卻從未聽聞葫蘆窯的名字。

    蕭瑾還是頭一次見到這個年代的葫蘆窯。葫蘆窯誠如其名,前後分兩個窯室,前高后矮、前寬後窄、前短後長,形狀仿佛一個葫蘆臥倒在地上,適才得名。

    蕭瑾只進去看了一眼,便覺得這回的事情有些穩當了。

    他之前跟陳疏材提過窯的事,告訴他原先的龍窯怕是溫度不夠。原本想看看陳疏材會不會找他商議,沒想到他這兒也有高人。如今這個葫蘆窯雖說受限於結構溫度可能也不夠,但是比之從前好了不少。

    「這窯洞誰想出來的?」蕭瑾問道。

    陳疏材嘿嘿一笑,朝後招了招手。

    不多時,上來一個二十多的工匠,畢恭畢敬:「回稟聖上,是小人想出來的。」

    新面孔!蕭瑾立馬問:「你叫什麼名字?新來的?」

    那人道:「小人名喚吳新,來市舶司已有三月。」

    蕭瑾有點顏控,他看中的大多都是長得好看的。哪怕像陳疏材跟張崇明一般年紀已經有些大的,可模樣卻都不醜。

    這個吳新模樣也不賴,最難的是看著目光清明,應當是個好苗子。

    「你家陳大人是從何處把你挖來的?」

    吳新回想起從前的事情,道:「小人原先不過是鄉野村夫,因為不務正業被家中嫌棄,都覺得小人沒出息,只會折騰一些不中用的東西。後來陳大人因公經過村中,寄宿在小人家中,看小人略微有些靈光,這才帶到身邊來。」

    好傢夥,蕭瑾驚奇,合著陳疏材也喜歡在外頭撿人。

    原來他們是夏國君臣的喜好都是一脈相承的!

    蕭瑾抬頭一看,發現陳疏材那傢伙美滋滋的,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他大概知道了,這個吳新要不了多久,估摸著還會變成陳疏材的左膀右臂。

    既然是臣子看重的人,蕭瑾便不動手了。

    事不宜遲,蕭瑾讓他們立馬開爐,燒制瓷器。

    火勢起來的時候,蕭瑾還在想,這火不夠大也不夠旺,不知道能不能燒成功。若是用焦炭來燒會不會更好一些?

    說起煤炭,也不知顧淮南那兒可挖到鐵礦跟煤礦了?

    蕭瑾一心惦記顧淮南,卻不知還有一群人也一心惦記著他。

    寧尚書已經成功從夏國人的口中把那稻麥輪作之法給打聽出來了。

    齊皇同寧尚書幾人商議這件事情的時候,還頗為鄙夷:「這樣緊要的事情,夏國那邊竟然一點瞞著的意思都沒有?朕本以為夏國的那個狗皇帝是個有心眼兒的,沒想到在這件事情上又蠢得離譜。」

    異地而處,齊皇肯定是不捨得這麼好的法子流傳出去,好東西就要自家享用才妙。

    寧尚書道:「會不會是……人家壓根就沒想過要瞞著?」

    「絕對不可能!那狗皇帝沒這麼好心。」齊皇覺得自己說得沒錯,「當初他能借著燕國的勢,恬不知恥地割了咱們的地,如今又怎麼可能分毫不取地把這樣的好東西讓給咱們?他圖什麼,圖齊國百姓能收到更多的糧食,還是圖天下百姓不餓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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