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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6:50:24 作者: 一七令
    顧淮南連忙應下。

    蕭瑾既然敢這麼說,便篤定許州是有鐵礦的。可不僅是鐵礦,煤炭也有不少。如今夏國也缺鐵礦,還缺得緊,各地開荒種地都需要農具,戰場上領兵作戰亦少不了兵器,樣樣都得用上鐵,可見掌握鐵礦多麼重要。

    這一日,蕭瑾都未曾歇過片刻。

    剛商議完事情將這三人送走,張德喜又過來,倒陳疏材已經在外頭等候多時了。

    蕭瑾一杯水都沒有喝上幾口,便又蓋上了茶蓋:「請陳大人進來吧。」

    沒多久,陳疏材便邁著他那輕鬆愉快地步伐進來了。那一臉神氣的模樣,跟著莊嚴肅穆的福寧殿格格不入。

    陳疏材今兒確實得意,經過這麼久,市舶司已經商量出賺錢主意了。

    他今天就是來跟蕭瑾匯報的。

    陳疏材獻上奏書,裡面寫的都是他們市舶司眾人這些日子調查出來行情。陳疏材一開還說得有條有理,後來說著說著漸漸說高興了,開始滔滔不絕、口若懸河。

    蕭瑾聽他抑揚頓挫、激情澎湃地講完後,心中暗自稱讚。這些傢伙如今就知道,女人跟孩子的錢最好賺了?

    陳疏材說得唾沫橫飛:「哪個女子不愛俏?咱們江南的胭脂水粉最是出眾,運到齊國必定能大賣!更有那衣裳首飾,尤為賺錢。只需拉幾個有名的宣揚一番,或是為此寫幾個膾炙人口的話本子,便能讓咱們的商品在夏國遠近聞名。」

    蕭瑾咋舌,好傢夥,都開始在話本子裡面插廣告了。

    有創意!

    蕭瑾闔上奏疏,微微一笑:「主意是好主意,只是這些賺的都是小錢,朕這兒有個一本萬利的,陳愛卿可願意做?」

    陳疏材「咦」了一聲,不知蕭瑾究竟是何意思。還有什麼是比得上胭脂水粉衣裳首飾賺錢多的?

    他不信。

    然而還真有。

    蕭瑾知道如今市場中兩大瓷器互相抗衡,已經形成了南青北白的局面。以夏國為代表的越窯,跟以齊國為代表的邢窯交相爭輝。那瓷器若是工藝精湛,一個可值千金。但中國的瓷器可遠遠不止青白二色。

    蕭瑾記得,元朝的青花瓷便是瓷器史中里程碑式的跳躍。元朝在之前清白詞的基礎上,燒成了卵白釉瓷。而除了藍色的青花,他們還調出了紅色,名喚釉里紅。紅藍搭配,稱之青花釉里紅,那工藝若是好的話,當真是美不勝收。

    恰好,蕭瑾對些青花瓷略有研究。

    蕭瑾看著不太機靈的陳疏材,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這賺錢的法子朕能教你,不過這賺來的錢,七成都得用來修路!」

    沒錯,蕭瑾就是要修路。要想富,先修路,他對夏國的這些破路早就忍無可忍了!

    作者有話說:

    關於青花瓷的那段描述,源於百度文章《中國歷史瓷器的演變過程見證時代變遷建議收藏》。

    第62章 記帳 ◇

    ◎一群天真的羔羊◎

    太陽快落山的時候陳疏材從殿中出來。

    他摸了摸袖口藏著的紙, 心中有些游移不定。雖然聖上打包票,說按著這個法子一定會製成那什麼青花瓷。可方才問起這方子是打哪兒來的時候,聖上卻說是從什麼古書上看來的, 再細問是從哪一本古書, 他便回不出來了。

    也正因為如此,陳疏材對這所謂的方子根本不大信任。他甚至想,靠著這個別說是燒出青花瓷了, 就是燒出瓷器也玄乎著呢。可聖上對這個方子分外看重,臨走的時候還特意叮囑他不要泄露。

    陳疏材嘆了兩口氣, 腳步沉重地回去了。

    他未歸家,只因市舶司裡頭還有不少人在等的結果。陳疏材回去時,他手底下的人便都圍了過來, 七嘴八舌追問他聖上是否同意了他們的計策。

    他們既被分到了這地方,便也想做出一番事業證明自己, 更替市舶司正名。

    陳疏材隨口說了兩句就將別人都支出去,只留下兩個心腹。

    他將蕭瑾的交代娓娓道來,最後拿出這張方子,鄭重其事地放在桌上。

    兩個心腹面面相覷, 其中有一個人先問了出來:「這方子, 靠譜麼?之前從未聽過有青花瓷之名。」

    陳疏材神色糾結。

    靠譜麼?多半是不靠譜的吧。

    他什麼都不說, 但是從他的臉色也可得知這件事兒有多離譜。

    陳疏材自己也知道難辦。但沒辦法,聖上覺得這件事情賺錢, 那就必須要賺錢。且聖上都已經對他下了令, 市舶司也不得不從。陳疏材道:「那胭脂水粉的法子聖上也沒有駁了, 這樣, 咱們做兩手打算, 一邊賣胭脂, 一邊兒建瓷窯。」

    對面那人道:「那這建窯的錢,都是咱們出?」

    陳疏材更是沉重地點了點頭。

    「……虧大了。」心腹嘟囔道。能不能做出來都還不知道呢,可因為這件事情得保密,所以這窯廠必定得捏在他們手裡,不能讓別人來摻和,至於這建瓷窯的錢,那肯定也得他們掏。

    還沒賺到錢就先虧了,這買賣實在是不划算。

    陳疏材跟他倆兩個心腹對視一眼,都是連連嘆氣。

    誰也沒想真哪這個窯廠掙錢。但聖上想做生意,他們就養著唄,還能有什麼辦法?實在沒有辦法,那也只能他自掏腰包了。

    陳疏材一時又想起馮慨之說他人傻錢多,又是心裡來氣,這烏鴉嘴,可真是一說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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