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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6:50:24 作者: 一七令
祖宗的要求肯定是要滿足的,石安貴許諾:「聖上您放心,草民必定傾石家之力協助朝廷賑災!今日回去,草民便先去籌錢,明早就給您送來。」
蕭瑾客氣地道:「那就勞煩了。」
石安貴忙道:「不敢當,不敢當。」
「行,既已說定,想必你也知道該怎麼做,我便也不耽誤你做事兒了。」
石安貴立馬懂了:「草民告辭。」
人走後,李廷芳猶豫了一番,才上前詢問蕭瑾的看法。在李廷芳看來,他們夏國還從來沒有這樣的先例。他甚至都有些後悔讓這個富商過來了。
李廷芳問:「倘若明日他真能拿二十萬銅錢出來,聖上當真給他爵位?」
「給,為何不給?」蕭瑾坐了下來。
忙了一整天他也累了,這兩日他除了要處理先皇的葬禮,還得調查陳善吾的事情,如今又碰上了個地震,連日操勞,人都快要累傻了。所以對付今兒這種事,蕭瑾直接選了一個最簡單的方法。
他只要錢,所以誰出錢,他就給誰爵位。夏國的爵位可是有封邑的,這個爵位的價值肯定不會低。這也能解釋為什麼方才那個石安貴不僅心甘情願地掏錢,看蕭瑾的時候還跟看祖宗一樣了。這樣的光宗耀祖的好事兒,換誰誰不高興瘋了?
等到明日錢一捐,事情一傳來,肯定也會有更多的商賈過來送錢。如此,賑災的錢也就不愁了。
為何蕭瑾這麼篤定那些商賈有錢?其實這不用腦袋想想都知道,投靠張崇明的富商那麼多,若不是他們有錢,怎麼能把張家養成了巨富?
這也只是蕭瑾的小算盤,李廷芳卻不是很贊同:「只是,夏國從來沒有這樣的事。」
蕭瑾嗤嗤一笑:「嘁,夏國也沒有戶部都拿不出賑災錢的荒唐事。他們也不過就是欺我無能,想讓我好看呢,我豈能容他們?」
李廷芳沉默了。
蕭瑾見怪不怪:「這稀奇事多了,如今這個已經算不上稀奇了。怎麼,李丞相是覺得,他一介商賈辱沒了朝廷的爵位?」
這回李廷芳沒有否認。
士農工商,商人排在最末尾,在夏國,商人之子甚至都沒辦法入朝做官。如今聖上就這麼輕易把爵位給許了出去了,叫旁人怎麼想?
他們甚至會覺得,聖上是不是在有意扶持商戶。
蕭瑾也知道他估計就是在意這些,他自己是沒什麼歧視的,按理來說他是個皇帝,地位天然高於一切,可他不還是過的一樣憋屈嗎?哪有什麼高低貴賤,講究個什勁兒?他道:「如今戶部不中用了,朝中那些官吏也用不上。雖說李大人願意跟朝廷同進退,甚至不惜捐出一半兒家產來,可是朝中又有幾個人能跟李大人一樣慷慨解囊的?這些人分明不幹事,又把持著朝廷的錢財,在我看來,他們還比不得方才那個富商有用呢。我重用有用之人,這叫知人善任,誰也沒資格指摘。他們若是也想拿到爵位,那就拿出二十萬的錢來。一手交錢,一手交爵位,很是公平,就是不知道他們舍不捨得了?」
李廷芳張了張嘴,想要反駁,最後卻無話可說,畢竟這說的都是實話。半晌,他又問:「那聖上打算將封邑劃在何處?」
蕭瑾眨了眨眼睛,脫口而出:「襄陽城如何?」
李廷芳瞳孔微縮,下意識地問:「為何是襄陽?」
廢話,還不是因為安王在那兒?襄陽的稅收一直收不上來,估計也是被安王吞了吧。與其便宜了安王,還不如拿來做封地呢,到時候兩撥人扯皮,他就不信安王還能滴水不沾,全身而退。
蕭瑾也不細說,只應付著:「哪有那麼多的為什麼,隨便挑的地兒唄。」
李廷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不知是不是看不懂蕭瑾的打算,隨後極力勸阻,言及襄陽城位置緊要,萬不能隨意對待。
不過蕭瑾是鐵了心想要給安王添堵,因此充耳不聞,最後還覺得李廷芳有點吵,直接找了由頭把他給趕走了。
李廷芳一走,蕭瑾身邊瞬間清靜下來。
他一個人自言自語:「李大人雖然一心為民,但不得不說管的也太寬了,怪不得先太子不喜歡他呢。」
殿中無人得知蕭瑾的不滿。
如今已經入夜,解決完賑災款的事情,蕭瑾派了人傳了幾句話給王從武,隨後實在累得不行,洗完了澡,倒頭就睡。
第二日眼睛一睜,賑災款就到了。
石貴安一如先前說好的那樣,大清早街上行人都還沒有幾個呢,他便帶上家財,大搖大擺地守在戶部門前了。
等馮慨之過來,石貴安便殷切地上前將來意說明。他全然不提昨日的事,只說自己聽聞建康地動一事,一心想為聖上分憂,又恐幫不上忙,只能在錢財上面援助一二,所以奉上這些家財,只為早日解救受災百姓。
一番話說的大氣,然而戶部的人卻覺得他瘋了。
世上哪有這麼糊塗的人,竟然拿著這麼多的家產來賑災,瘋了吧?
不過馮慨之卻眼睛一亮,這可是二十萬,若是全都拿下去賑災,還能從中撈取不少油水呢!
不管眼前這個到底瘋沒瘋,錢他是要收下的。馮慨之正高高興興地準備將這幾箱子的錢全都搬進戶部,卻忽然見王從武帶領一隊人馬抵達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