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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6:50:24 作者: 一七令
夏皇也確實高興,嘴角含笑,臉上寫滿了欣慰。
底下的大臣也只挑著好聽的話來說,把那些不能說出口的猜測都壓在心裡,靜靜地等待婚禮結束。
禮成被簇擁著回房的時候,蕭瑾卻遲遲沒有跨出步子。
他穿過來才三日不到,但卻能真切地感受到夏皇對他的關心。他怕自己這一去,就再也見不到了。
夏皇卻不見悲傷,反而噙著笑:「還愣在那裡做什麼?快些進去,切莫耽誤了吉時。」
蕭瑾定了定心:「兒臣先下去,待會兒再來服侍您。」
夏皇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朕身邊又不缺宮人,你且好好陪著太子妃。」
說完他直接起身,帶著一眾宮人忽得又離開了,顯然是不想讓蕭瑾分心。
親眼看到兒子成家,夏皇心裡最大的遺憾已經消失不見了。
蕭瑾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心裡卻開始不安起來了,但面前的事兒還得要他來處理。
領著太子妃進了新房,蕭瑾方才見到這位太子妃的真容。
跟他在畫裡看到的並沒有什麼兩樣,都是如出一轍的溫柔可親,且眉間果真有一顆胭脂痣。
蕭瑾問及名字的時候,對方也只是眼眸低垂地回了一句:「善吾。」
陳善吾,聽著就是個溫婉的名字。
蕭瑾對這個太子妃也多了些好感,他遞過宮人拿來的酒水給對方,準備喝下合卺酒,卻無意中卻瞥見太子妃的青衣下面竟然露出了紅色的內襯。
又是紅色!
蕭瑾心尖一顫,嚇得握緊了手裡匏瓜,口乾舌燥:「你……你裡面穿的是紅衣?」
陳善吾一愣:「是青衣,只是鑲了紅邊,有何不妥麼?」
虛驚一場。
蕭瑾木然,解釋了一句:「沒什麼,紅色太艷麗,我素來不喜。」
陳善吾定睛看了他兩眼,好一會兒才道:「是麼?妾身記下了。」
還是一如既往的溫順。
氣氛有些壓抑,蕭瑾這才反應過來,新婚之夜說這些好像有些不好。
但他實在是怕了,蕭瑾不擅長化解尷尬,看來此地不宜久留,匆匆喝下合卺酒之後,蕭瑾藉口去探望父皇,便把新娘子獨自扔在新房中。
讓他跟一個從來沒見過的女子共處一室,蕭瑾實在是待不下來,即便這個人如今是他名上的妻子,即便他對這個太子妃有些好感。
但也確實太彆扭了。
蕭瑾是溜得痛快了,拍了拍屁股就直接走人,婚房裡頭的人卻傻了眼。
良久,種玉幾個忙完了外頭的事,才聽說太子殿下把太子妃一個人丟在了婚房裡。
她人都木了,這都是什麼荒唐的事,沒人管管麼?
種玉忙道:「殿下幾時走的?」
小宮人道:「走了好一會兒了。」
「糊塗,那你怎麼不同我說?」再說這些廢話也沒有什麼意思了,種玉趕忙進了婚房,準備寬慰一下太子妃。
不過生梅也是聽到了動靜,反倒比她先來了一步,眼下正在解釋說他們家殿下如何如何純孝,今日之舉完全就是因為擔心夏皇。
陳善吾也並不見生氣,難道安慰她們不必著急,還叫人端了一杯水給生梅。
生梅心裡一暖:「太子妃仁慈,乃是奴婢之幸。」
才剛說兩句,外頭的鼓樂聲忽然停了下來。
這停的有些突兀,今日大喜,外頭的樂師一直未曾離開,鼓樂聲也極為喜慶。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得一直吹打到晚上。
種玉掀開帘子往外看了一眼,突然間卻看到一個小丫頭神色匆匆地走了過來。
見了種玉,脫口而出便是一句:「不好,如今京師戒嚴,不鳴鐘鼓!」
種玉跟生梅臉色唰得一下就變了。
整個東宮也靜默下來,婚房裡頭更不例外。這八個字意味著什麼在座的都心知肚明。
夏皇駕崩了,就在方才。
陳善吾問:「殿下還在前頭?」
「是,聽說是前頭正在宣讀遺制。」
消息來得猝不及防,只是眾人都沒有敢動,直到跟著蕭瑾一塊出去的小太監八寶從外頭回來,終於給他們帶了一個準信。
夏皇真的沒了。
陳善吾起身,吩咐道:「先去將外頭的紅綢燈籠都收起來。」
種玉連忙應下。心裡卻對這個太子妃又高看了幾分。臨危不亂,這才是他們家殿下的賢內助。
東宮裡頭的人又再次忙碌了起來,不過忙雖忙,卻忙得有條不紊,不見慌亂。
陳善吾的貼身丫鬟小艾也趕緊替她們姑娘收拾妥善,一通挑揀,便收拾出了一箱子如今穿不得的衣服。
東宮裡頭忙的腳不沾地,倒也沒什麼人注意她收拾出了什麼東西來。
背著東宮的人,小艾輕聲地對著陳善吾碎碎念:「可惜了,從前在家中夫人不喜歡您穿紅衣,本以為來了東宮能自在地穿,如今太子又不喜歡,這些好衣裳多可惜,以後只能壓箱底了。」
陳善吾看了一眼箱子裡的紅衣,道:「先放著吧。以後總有機會穿的。」
第3章 下毒
◎太子妃要毒死我◎
前殿中,右相張崇明已經當著群臣的面宣讀完了遺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