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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6:39:50 作者: 天下歸元
這次春闈,躍鯉書院很多學子參考,考官已經成了三派必爭,少不得要博弈很久。
鐵慈又問起父皇母妃在宮中的安全,是否需要再增加人手,她雖然對此有安排,不過暫時人還沒到。鐵儼卻道:「也莫小看了你父皇,這許多年,宮中上下,也能占得江山一半。何況賀太傅還請了高手保護朕。」
鐵慈想高手大概就是靈泉村村民之一了,只是不知道黑袍人對上勝負如何?話說太后為什麼一直沒讓黑袍人對父皇和自己下手?是不想,還是不能?
回想先前注意到的太后和黑袍人之間的相處,她隱約覺得,黑袍人的身份,並不僅僅像個護衛或者供奉,而太后似乎也不能完全駕馭他。
也許她們之間的約定只是保護太后一個人,不會做更多的事。
也許她們之間的關係並不如想像中緊密。
只要不如想像中緊密,就一定有撬開的可能。
這位黑袍人,是曾經打敗過塵吞天的夜帝嗎?
塵吞天說過,能打敗他的人在西南。
或者等安定一些,也該去燕南一回,前不久接到消息,說燕南目前的掌權人是原燕南王的庶兄,女世子和她的弟弟很久沒出現過了。
而那位庶兄,對大乾表面恭順,暗中卻對大乾行商加關稅,敲詐勒索,並在燕南楚州加派兵馬,楚州是和大乾雲州最近的燕南疆土,這位燕南實際掌權者作風明顯不同先燕南王,只怕遲早要生事。
另外,關於之前蕭氏拋出的彈劾奏章,涉及到的己方臣子的錯失漏洞,該補的要補,該除的要除,要把把柄都消弭,還要儘可能多的拿到蕭氏一系的把柄。
之前狄一葦給過她建議,要她組建一處和遼東繡衣使相仿的機構,用來監察百官,偵測天下,鐵慈沒有立即同意。
這樣的機構,她從小就聽師父提過,錦衣衛,東西廠,血滴子。師父說在她們那的歷史裡留下無數陰怖傳說,是帝王手中的刀,窺測群臣的器,百官在滴血的利刃下瑟瑟顫抖,在無處不在的眼線盯視下遍體生寒,人人自危,朝野不安。
帝王本就掌天下之權,再手持利刃,會不會成為惡龍?
而利刃本身無鞘,一旦失控,又有多少無辜會遭殃?
俠還以武犯禁呢。
好用,不代表能隨便用。
鐵慈吁一口氣,心想還是在外歷練好啊,一回來,無數事務便轟轟轟地砸下來。
但也許,忙一點好,忙一點,有些事就不必想了。
父皇母妃結伴離開了,鐵慈目光在靜妃緊緊拉著父皇衣袖的手上掠過,父皇並不怎麼喜歡人接近的,被拉了這麼久,卻沒甩開,甚至都沒察覺。
她回頭看顧小小,男閨蜜一向對她了如指掌,立即會意,道:「陛下和靜妃娘娘近日感情不錯,大抵是因為你不在,陛下思念你,靜妃娘娘常和他說起你,說得多了,也便越走越近了。」
鐵慈聽著覺得挺好,她希望有個弟弟,雖然不介意同父異母,但是能同父同母那自然更好。
顧小小看著她神情,欲言又止。
他總覺得,這事兒,靜妃有心,陛下卻似乎是無意的,之所以包容接受娘娘,不過都是因為愛女之心罷了。
作為男人,顧小小有種直覺,陛下不會再有子嗣,也不想再有子嗣,如今太女這般英明神武,陛下更不會橫生枝節。
太女身在其中,自然願意父母融洽,但顧小小覺得,靜妃娘娘怕是要失望了。
只是這話不好對鐵慈說。
天色已晚,男閨蜜不好再留在宮中,自出了宮。玉琇宮還沒來得及打掃,點芳殿派人來請鐵慈過去用晚膳。說陛下也在點芳殿。
出遠門回來陪父母用飯是為人子女的基操,鐵慈安排了瑞祥殿的人看守打掃玉琇宮,便去了點芳殿,一進門看見秦嬤嬤率人迎了上來,一眾宮人規規矩矩,滿意地嗯了一聲。
進殿看見父皇一人端坐小酌,宮女說靜妃娘娘十分歡喜,親自下廚了。
話音未落,就聽見點芳殿自帶的小廚房裡一聲尖叫,鐵慈趕過去一看,果然,嬌滴滴的娘娘被燙了手。
鐵慈嘆了口氣。
明明出身小家族,偏被養得比大家閨秀還嬌。
她捋起袖子,將靜妃推了出去,道:「還是看我露一手吧。」
靜妃捧著手指頭去找皇帝尋安慰了,鐵慈環顧四周,問:「有鵝嗎?」
便有司膳趕緊拎過來一隻處理好的鵝。
鐵慈道:「怎麼沒有天鵝?」
司膳:「……」
皇太女您是說真的嗎?
外頭玉液池中倒是有天鵝,雙雙對對,白毛綠水,是皇宮一景。
但是人家怎麼招惹您了,還是您在外頭怎麼餓著了,天鵝都要吃?
鐵慈問出口,自己也怔了。
相伴飛羽,哦不慕容翊那些時日,吃過很多美食,也學會了好幾種。
但是每次想起他的美食,第一反應還是鐵鍋烀天鵝。
就像想起他,總會最先想起書院。
或許是滋陽初遇太詭譎,東明再會太驚險,只有書院,淡淡書香,純澈學子,人間象牙塔里發生的所有故事,都好像浸潤了少年熱血清爽又芬芳的氣息,又或者那段時光,是情感最初的朦朧期,淺淺的喜,淡淡的愁,所有的回眸和笑容都暗藏期待,所有對視和交手都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