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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6:39:50 作者: 天下歸元
繡衣使不明白慕容翊的想法,做了這種事還覺得自己路沒絕?大王怎麼可能放過他?
但他只能服從。
只是有時候下著手,心卻在顫,總怕下一鞭,就把人給打死了。
使主運氣不好啊,大王這次忽然調動軍隊,悄悄跟在大王子車隊之後,沒有告訴任何人,等到繡衣使得到消息試圖傳遞的時候,已經晚了。
前頭獄卒聽見裡頭鞭風又起,攏緊了袖子。
看著外頭寒浸浸的天,想著這不見天日的日子可真難熬,不知道裡頭的人怎麼想,或許真死了也就解脫了。
忽然看見前方忽然行來一大群人,獄卒立馬站直了身體。再看清最前頭中間那個身軀高大的男子,趕緊跪下口稱大王。
定安王並沒有理會,直接走過,面沉如水。
跟在他身後的常公公看一眼這牢獄,心想繡衣使這幾年發展得著實迅猛,在這偏僻的左屯附近也有別莊,別莊底下還有這麼嚴密的牢獄。
想到牢獄裡關著的那個人,他眉頭一跳。
真想不到十八王子竟然是這麼個狠角色。
更狠的是繡衣使審訊本領一絕,手下號稱就沒有問不出來的犯人,如今卻在這位王子身上鎩羽而歸,三天了,一句話都沒有。
終於把大王逼得坐不住,不得不親自前來。
他看一眼前方繡衣使的背影,那籠罩在黑色面罩和長袍下的身影,走得依舊不疾不徐,只是大王今日似乎對他有些不滿,並沒有多理會他。
常公公自然是不願意繡衣使過於風光的,此刻見他被冷待,心情不錯。隨即想起牢獄裡頭那個,和沒找到頭顱不得不縫個假腦袋剛剛下葬的大王子,頓時覺得大王的糟心事兒那麼多,還是不要觸霉頭的好。
橐橐靴聲傳入牢獄聲響空蕩,定安王一路面無表情地穿過狹窄的通道,踢開散落的帶血的刑具,對牆壁上淋漓的可疑的暗黑色痕跡視而不見,直到站立在刑架前。
他目光掃過殘存冰水的水桶,地上打斷的帶血的鞭子,零落的各種刑具,和那個破碎娃娃一樣的人。
慕容翊抬頭,對他一笑。
像黑夜裡凝了露的玫瑰,綻開時亦濃艷如血。
定安王一瞬間竟然有驚心動魄之感。
他用全新的眼神上下打量這個以前從未正眼看過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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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審問(一更)
上次在海右,得他相救,已經覺得這孩子只怕之前藏拙,但是也沒多想,畢竟兒子多,聰明的也不少。他對兒子也如視部下,忠心了,表現好了,便給點獎勵。如他所願幫他解了婚約,之後他事多人忙,聽說他得了惡病,打發人去看看也就罷了。
直到兒子們開始接二連三地失蹤……
有人搬來凳子,定安王大馬金刀地坐下,揮揮手,那個繡衣使便沮喪地低頭退下。
他身後的繡衣使主走上來,在旁邊陳放刑具的刑台上點選了一遍,最終選定了一柄極薄的小刀,滿意地笑了一聲,聲音輕細而嗜血。
然後他開始慢條斯理捲袖子。
看樣子他是要親自上了。
定安王冷眼瞧著,沒動。
一邊守衛的繡衣使們沉默著。
那是剝皮的小刀。
刀尖抵在慕容翊胸口上方。
定安王緩緩道:「現在你可以說說你是怎麼做,和為什麼要這麼做了麼?」
慕容翊笑道:「說了你就既往不咎?」
定安王冷笑一聲。
他笑聲還沒完,繡衣使主手中的小刀便飛快地一挑,寒光一閃,一塊薄薄的皮被掀了開來,露出裡面深紅的肌肉和血管,竟然沒有流太多血,繡衣使主的小刀從經脈的縫隙里精準地捅了進去,冷聲道:「剝了皮,削了肉,剔了骨,你就說了。」
他作勢要挑。
定安王:「行了。」
繡衣使主頓住手,不甘地拔出小刀,隨手在自己的黑袍子上一擦,了無痕跡。
慕容翊低頭看了看緩緩流血的胸口,嘖嘖一聲道:「可惜了一身好肌膚。」
定安王險些想要扶額頭。
以前怎麼沒發覺這個兒子如此無賴?
無賴又兇狠,帶著些混不吝的匪氣和殺氣。
竟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慕容翊眯著眼看他,半晌道:「您這是一直跟著老大的?哎,我真傻,怎麼就忘了您最愛跟人梢兒。」
定安王就好像沒聽懂他的諷刺,淡淡道:「老二老四老十一,都在海右出了事。算來算去,曾在海右出現過的只有你。如果你還要下手,下一個只能是老大,跟著老大,不就逮到你這隻耗子了?」
慕容翊道:「客氣客氣,咱們不愧是鼠父耗子。」
眾人:「……」
定安王:「……」
好半晌,他順了順氣,才緩緩道:
「既然處心積慮謀殺了你的兄長,不就是為了王位,怎麼現在胡言亂語,一臉求死之狀?原來你也不過是個慫貨。」
慕容翊睜大眼睛,納罕地上下打量他,「我親愛的父王,你是那種兒子被誰殺了就把王位給誰的蠢貨嗎?」
定安王又頓了一頓。
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兒子有每句話都叫人想吐血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