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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6:39:50 作者: 天下歸元
    「……落……磯……雁……三……左……庫……丑……三……武……刻……防……換……千……柄……下……地……時……」

    比對出來一堆莫名其妙的字,怎麼看也不像是傾訴心事的組合。

    鐵慈抄錄好這些字,準備回去研究,再過會兒天要亮了。

    忽然一陣風過,唰唰吹起那本賀梓批註的遊記,書卷里各色地圖異獸圖插圖嘩嘩快翻,上頭的塗黑畫線連綿一片……鐵慈猛地一伸手,壓住了書。

    她的手將書壓折,兩幅插圖一前一後連在了一起,其中兩處邊緣線直接連在了一起,而那處邊緣線上有一片黑影。

    鐵慈又翻過幾頁,找到上一張圖,按住,三張圖依舊連在一起,那片黑影在圖的上方,輪廓變得清晰起來。

    鐵慈凝視著那圖,臉色微微變了。

    隨即她收起了這幾本書,用自己帶來的袋子裝了,道:「我回去慢慢研究。」

    容蔚瞟她一眼,明知道她有所收穫,但不打算說。他也不問,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兩人在筐子裡隨便找了幾本書,塞在書架缺口處,將書架重新放滿便下樓。

    出了門風一吹,注意力轉移,鐵慈忽然覺得頭癢起來,隨即想起傍晚在舍間洗澡時候的囧事,當時門口守衛太尬,以至於她頭髮都沒完全沖乾淨,就匆匆起來了。

    在樓下看見一池水,那頭癢得越發劇烈。鐵慈忍住了想要不斷搔癢的手,打算等下經過留香湖,洗個頭算了。

    容蔚忽然抬手去摸她的頭髮,鐵慈一讓,容蔚卻已經從她頭髮上取下了什麼,一看,駭笑:「你這是……留著胰子當夜宵?」

    鐵慈一看,居然是一塊凝結的胰子屑!

    不行了受不了了!

    鐵慈抬腿就對外跑,直衝到留香湖邊,解了頭髮,往水裡一浸。

    身後容蔚跟了來,笑道:「雖說天熱了,但這麼涼水洗頭也不怕著涼。」

    鐵慈蹲在湖邊,將長發嘩啦啦在水裡洗菜般洗,身邊忽然蹲下一個人,攥住了她的發,道:「對頭髮好一點,不然年紀輕輕,它就離你而去,風一吹牛山濯濯,怪淒涼的。」

    鐵慈噗嗤一聲。

    風從湖面上盪過,對岸蓮葉田田,花在綠盤下安睡,枝蔓在碧水中亭亭,鴛鴦在水上蔓下交頸,天鵝們埋著頭,雪羽間探出深紅的長喙,寧謐的睡眠中想必沒有一隻鐵鍋。

    身邊的人在輕輕滌盪她的長髮,雪白的指掌入水晶瑩,指掌間散開一匹烏黑的緞子。

    天地沉靜,唯余水聲微響,細微的嘩嘩聲像潑在心的堤岸上,濕潤的,晶瑩的,裡頭慢慢開出嬌嫩的花骨朵兒,迎風搖曳,滿地里滾動珍珠似的水珠。

    鐵慈低著頭,盯著水裡一條懵懂擺尾的魚。

    容蔚也沒有再說話,指間長發滑潤也如游魚,飄來盪去,心也似隨之搖擺,一圈一圈漣漪彌散不休。

    凌晨的書院所有人都在沉睡,只有湖邊洗頭這兩人,心思便如這碧湖群樹上空升起的嵐氣,緩緩覆蓋了偌大山林。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一個世紀,一線晨曦穿透清澈湖水,抵達鐵慈眼底,她才恍然跳了起來,道:「不早了,很快要敲起床鍾了!」

    她一起身,頭髮嘩啦啦滴水,她抓了頭髮就準備擠毛巾一樣擠干,卻被容蔚截了胡,「才說要你對頭髮好一點。」

    說著一手攥了她的發,一手解開腰帶。

    鐵慈:「……???」

    第90章 他是在撩我嗎(二更)

    正在想這什麼騷操作,容蔚已經抽出自己乾淨的深衣,包住了她的發。

    鐵慈有一霎的僵硬。

    周身的血液在這一刻仿佛都往上涌了涌,在心間嘩啦一聲,四面變得越發安靜,耳底只有水滴落的細音,砰砰地敲擊著耳膜,似乎耳根有點發熱,她想摸,又不想。

    她看著他低頭,用自己的深衣下擺把她長發的水攥干。

    衣服撩得高,帶起裡衣,隱約露出線條分明的八塊腹肌。

    鐵慈腦子裡有點亂,也不知道是被色誘的還是口乾,下意識要咽口水,隨即意識到這動作不妥,生生忍住,眼神從對面一晃而過的細腰上掠過,心裡亂七八糟地想:「他這是在撩我嗎?」

    隨即又想,「不,不是,他現在的動作姿態很坦蕩,都沒剛才洗頭氛圍曖昧,他是拿我當男人,百無禁忌……」

    可心裡隱約也明白,正是這般的無心自然,反而更令人不安。

    紛繁的念頭一閃而過。

    面上卻依舊是那大方雍容笑容。

    眼看著容蔚攥干她的頭髮,雙手兜著往她肩後一披,將頭髮抖散開,清晨涼風吹來,她只覺得滿頭生清氣,清爽得似要兜一懷快哉風。

    然而下一瞬她看見容蔚隨意將自己的深衣抖了抖,濕漉漉的衣料變得透明,貼在腹肌之上,隱隱約約線條更增色氣,她又想咽口水了。

    低了頭,抱著書,把臉一擋,她笑著道了謝,走在前頭。

    合歡花落了一地細小的花蕊,滿地綠茵如繡,身後容蔚腳步聲不急不慢,伴著她穿過這花樹連綿,她忽然想起白日裡接連拒了容溥丹野的情人路壓馬路邀約,一轉眼卻和容蔚單純穿梭在這凌晨的花樹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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