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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6:39:50 作者: 天下歸元
定安王又一次感到了意外,目光觸及慕容翊肩頭還沒包紮的傷口,心中一動,道:「你要小心。」
「多謝父王,我省得。」
小船劃開去,定安王把著船舷,沉默一會又道:「你若真不願成為那太女夫,回頭為父想法子替你向朝廷請求退婚。」
常公公詫異地看他一眼。
慕容翊回過頭來,笑顏生花。
「多謝父王!」
第51章 你親親便不痛了
將淵鐵武器暫時押送回滋陽,李堯等人就地看押,沒有用來州的兵,蕭雪崖直接指派了登州衛所和自己的兵聯合負責看守,海右布政使還在趕來的路上,鐵慈卻已經病倒了。
重傷之後沒能及時休養,之後上天入地下海的折騰不休,鐵打的漢子都禁不住,當天晚上鐵慈就發起了高燒。
鐵慈於灼熱和寒冷的交界處時而清醒時而模糊,感覺到溫熱的布巾一遍遍擦拭在身上,想必是赤雪在給她物理降溫。有時候她也會聽見外頭的動靜,比如有人好像不斷探頭進來,問:「她怎麼樣了?死了沒有?」然後丹霜就會把門或者窗重重關上。
春夜的風吹進來,在眯縫的視線里,也有看見一個影子,倒映在花窗上,伴隨著低低的說話聲,仿佛在詢問她的病情,風將語聲吹碎,細雨般掠窗過簾,飄入耳中時辨不清字眼,她又模模糊糊睡去。
下一次又被金鐵交擊的細聲驚醒,那聲音叮叮響得極其規律,讓她想到筆直的身形,積石如玉列松如翠,行走間白衣銀甲和腰後的劍鞘輕微相撞,極其有節奏又令人警醒。
她卻沒有醒來,只迷糊地想,蕭雪崖過來幹嘛,看她如何狼狽嗎?隨即又沉沉睡去。
屋子裡只有赤雪丹霜在,院子外守著重兵,卻不許閒雜人等進入,這是蕭雪崖的命令。
目前除了本地幾位官員,普通士兵和衙門執事並不知道鐵慈的身份,這是容溥的意思。
院子裡圍了一大圈的大夫,幾乎是本地能找到的最好的大夫,容溥坐在石桌旁,聽著大夫們的診療意見,親自查看添減藥方。
他的隨從在一邊有點驚異地看著,心想少爺一手好醫術,卻從不輕易露於人前,如今怎麼親自出手了?
大夫多,各抒己見,有的說有濕有郁有虛有熱,之前誤用附片桂枝,建議用附片的則反唇相譏,稱病人明明是陽虛內火。有人說澤術麋銜散最宜,有人說此散不利於積聚之症七嘴八舌吵成一團,難為容溥聽得清晰,不急不亂,慢慢地寫著,眉宇間總像在思索著什麼。
忽然門被撞開,丹野揪了一人進來,那人給他拽得歪歪斜斜,不住責罵,丹野就一手握住他的嘴,對容溥道:「我瞧你神情,這些大夫都不中用模樣,我在街上問了個好的,給捉來了。」
他放開手,那大夫立即大罵:「狂徒!狂徒!」轉身就走。
卻被一隻大鳥給一步步逼了回來。
海東青一張鳥臉,寫滿了不情願,卻仍舊聽好兄弟的話,把大夫一步步逼到了內室。大夫恨恨掀簾進去了。
過了一會,大夫又摔簾出來,怒聲道:「不過尋常起熱罷了,做甚要勞動老夫!」
院子裡兩人才鬆一口氣,卻聽大夫道:「不用開藥!燒很快會退,人遲早要死,不要浪費老夫的藥!」
容溥皺眉起身,丹野躍過去擋住大夫,道:「老貨,你說什麼?且說清楚!」
「她大穴暗鎖,卻又逆行沖穴,周身氣血倒換,此刻看來無恙,說不定還有進益,天長日久,進益愈多,逆流愈急,遲早血逆而亡。」
「拿藥來!」
「沒有藥。既然已經鎖住,一生不開也就罷了。一旦開了,便不能再回歸正途。」大夫冷笑一聲,抓過桌上備好的診金,繞過丹野匆匆離開,「藥醫不死人。這種,老夫無能!」
丹野愣了半晌。容溥便起身,回到屋子裡給鐵慈把了脈,片刻之後回來,那種思索表情又來了。
丹野:「怎麼樣?」
「仔細把來,脈象是有些異常。但殿下氣血充足,經脈堅實,絕無氣血倒換之說。再說我雖不習武,也知各家武學脈經不一樣,既然無從得知脈經順序,何來正流逆行之說?這人顯然譁眾取寵。」容溥道:「此人你從何處尋來?」
「我在街上聽見幾個大娘談及他,說他善於做法,一把香灰治好了她的頭痛病。」
容溥:「」
半晌他咳嗽一聲,搖搖頭,又去看藥方了。
丹野卻像深信不疑,向鐵慈屋子看了一眼又一眼,容溥淡淡道:「狼主無需擔憂,太女體質強健。」
「那這個」
「這種,一張巧嘴唬世人,一把香灰治百病。民間多稱高人,我等統稱為騙子。」
丹野,「」
有隨從把之前撿好的藥拿來,容溥打開藥包,親自檢查。丹野看不懂,卻也坐在桌上傾身過去看,看也罷了,還要伸手撥弄,道:「你今日這般殷勤,我瞧著不大妥當,你莫不是想要暗害了她吧?」
容溥頭也不抬,淡淡道:「狼主謙虛了,論起殷勤,我不如狼主多矣。萬萬想不到,狼主對於父親未來的妾,也能如此關切。可見傳言不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