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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6:39:50 作者: 天下歸元
    鐵慈:「謝邀。但是姑娘你太重。」

    頭牌幽怨地嘆息一聲,喃喃道:「還沒幫我贖身,就嫌我吃得多。果然古來男人多無情」

    鐵慈微笑。

    男人無情不無情我不知道。

    你戲超多我知道。

    飛羽又安靜了一會,便又進入作妖下一輪。道:「既然咱倆有緣並肩賞月,那多少得說點什麼下飯吧?」說著從懷裡摸出一包瓜子來。

    鐵慈從善如流:「行,那就說說近期有什麼事讓你很不高興吧。」

    飛羽:「閣下真是特立獨行。」抖抖袋子,給鐵慈倒瓜子。

    鐵慈:「過獎,彼此彼此。」伸出手掌等瓜子,一顆、兩顆、三顆

    丹霜眼白快飛到天上就沒見過這麼摳索的人,倒瓜子都怕倒多!

    好在鐵慈不怕,她極其有耐心地一直伸著手掌,硬是逼著飛羽姑娘一顆兩顆三顆地把那袋瓜子倒了小半袋。

    最後飛羽嘴唇都哆嗦了,不得不認輸,提前把袋子收回去了。

    鐵慈微笑嗑瓜子,聲音很清脆,因為她明白,刺激小氣鬼最狠的就是此刻吃得又快又香。

    在報復性的嗑瓜子聲里,飛羽也狠狠磕了一顆瓜子,道:「近期啊,不高興啊。就是一個醜八怪,竟敢點我伺候。她又不缺人,手伸那麼長幹什麼?耽誤了我掙錢的大事,罪不可恕。將來見著,少不得把她閹了你呢?」

    「我啊,」鐵慈想了想,不高興的事兒太多了,只能撿最無關緊要的說,「遇見一個敲詐犯兼小偷,偷了我最重要的東西,還打了一架。將來見著,閹了倒不至於,畢竟也不曉得是男是女,大抵是個人妖,倒不如賣到象國,說不定還能拿個選美皇后噹噹。到時候他拿獎金,我得一半。」

    兩人說完,相視一笑,都覺得對方腦洞清奇,語言活潑,十分可喜兼可惡。

    兩人祥和地肩並肩對著月亮嗑瓜子。磕了一會兒,飛羽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問:「剛才聽這裡的丫鬟說,你是盛都官宦子弟?那你見過皇太女了?」

    鐵慈慢條斯理磕著瓜子:「沒見過。我不過一個沒入仕的從三品官員子弟,哪有機會見皇太女。」

    「那也應該聽說過她的事兒吧?」

    「哦?你要聽她哪一方面的?」

    「哪一方面都成。」

    「那我就說了,皇太女啊,美貌自不必說,才華那也是一等一的,還性情溫婉,人品高潔,勤政愛民、克己尚儉,謙恭仁孝,人品貴重」

    飛羽噗地一笑,悠悠道:「那可真是奇了。我聽說的皇太女,可和你說的不一樣。」

    「哦?願聞其詳。」

    飛羽磕了一堆瓜子皮,將一堆瓜子仁攏在一起,一口吃了,滿意地咔嚓咔嚓完,才一錘定音般地道:「丑,且廢!」

    鐵慈默然,廢也就罷了,明里暗裡堵不住人嘴這麼說,可這丑?

    飛羽指著自己鼻子,「不如我的,都算丑。」

    鐵慈看她一眼,「哦。」

    她不鬥嘴,飛羽反而不習慣,膝蓋碰碰她,「哦什麼哦?」

    「我在想。」鐵慈和飛羽不一樣,她一顆一顆地剝瓜子,保持著同一節奏,慢吞吞地道,「現在滿嘴噴出來的水,都是將來流到腮邊的淚。古人誠不欺我。」

    飛羽呵一聲,滿滿快要飄起來的不以為然。

    鐵慈笑眯眯地看著她,心想你這娘們再大放厥詞詆毀孤,孤遲早把你綁到瑞祥殿的鳳床上,對你圈圈叉叉再叉叉圈圈,叫你喊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每天欲仙欲死要死要活活剝生吞吞聲忍泣

    大抵飛羽沒能從她滿臉的慈祥中看出她已經黑得流油的內心,過了一會打了個呵欠,鐵慈覺得肩膀一重,側頭一看,頭牌竟然把頭靠在她肩上,睡了。

    鐵慈看著她烏黑濃密的睫毛,帘子密扇一般,這女人睜開眼的時候容色艷美有高貴之氣,閉上眼卻顯得秀麗清雅,氣質有一種微妙的矛盾感,她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睫毛,飛羽抬手拍蒼蠅一樣拍開她的手,鐵慈一不做二不休,手指下移,捏了捏她臉頰,觸手竟然一滑,忍不住又妒又恨嘖嘖一聲。

    她又等了一會,等飛羽似乎睡沉了,抬手解下赤雪給自己披的披風,往飛羽頭上一罩,又拖過一個凳子給飛羽靠住,輕輕起身。

    既然你要坐在這裡守夜,那就代孤守唄。

    她打算去蒼生塔看看。

    剛站起一半,披風裡忽然伸出一隻手,那方才還睡得很熟的飛羽,閃電般地抓住她,隨即手臂便極快地攀援上了她的腰,鐵慈下看,飛羽竟然還閉著眼睛,昵聲道:「大爺別走呀夜渡資還沒給呢」

    鐵慈:「」

    聽過嫖客夜半走人賴嫖資的事兒,沒想到今兒自己也客串了一把。

    這姐兒真敬業。

    正想扯開她的手,忽聽一聲風聲銳響!

    這聲音太熟悉,鐵慈剎那間什麼都來不及想,猛地向後一仰。

    風聲從她鼻尖擦過,帶來一陣徹骨的寒意,隨即咻地一聲,穿過院中花木,炸開無數綠屑碎花,一閃不見。

    鐵慈倒地時飛羽還摟著她的腰,這一倒飛羽便栽到她身上,鐵慈一揚手,披風罩下,將兩人罩在其中,隨即風聲連響,夾雜著丹霜的叱喝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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