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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6:28:11 作者: 茗芷
伯府真的不要自己了,一個庶女而已,說除名就除名了,左晗蕾諷刺一笑,這下倒是看出自己和左晗蕊的差距了。
左晗蕊是被自己那個娘教唆的,自己膽小得很,心思善良,不會想到要害死自己的長姐,不過從這件事情也看出了左晗蕊在老夫人心目中的地位。
同樣都是犯了錯,自己就要被打發到莊子上去,從此和一個下人沒什麼區別,但是左晗蕊,僅僅是失去了一截小腿而已。
尊貴的頭銜,優渥的生活,都還在。只不過是因為,自己是庶出,對方是嫡出而已。
「咳……咳咳咳……伯府……」左晗蕾嘴裡吐出這幾個字,不知是嘲諷別人還是嘲諷自己,眼神空洞虛無的看向面前的空氣。
外面守著的人聽見了裡面的咳嗽聲,有一個面露為難,悄聲與另一個說道:「不會是生病了吧,用不用告訴老夫人一聲?」
另外一個狠狠瞪了對方一眼:「豬腦子啊你!現在她已經不是三小姐了,只不過是咳嗽兩聲罷了,況且平日裡沒看出來,居然如此陰毒,買了蝰蛇要害死大小姐呢」
那婆子說著說著,不屑的往裡面瞧了瞧,啐了一口,顯得極為不屑。
要知道左晗玥一向對下人很好,況且兩人還是姐妹,叫人無論如何都覺得左晗蕾實在太過心腸歹毒,誰能想到這樣的人居然只是個小姑娘?
另外一個點點頭附和道:「說的是,二小姐之前不是一向受寵麼,小腿骨都跪的壞死了,老夫人這才叫人起來,由此可見對大小姐的器重呢」
「也是兩人做的事情太叫人不齒,親姐妹,哪有趕盡殺絕的!」
「……」
兩人在那邊說著話兒,不一會兒老夫人帶著人來了。
柴房的門兩天來第一次被打開,左晗蕾的眼睛微微有些不適應外面的光亮,眯了眯,看到對面站著祖母,好整以暇的扶著牆站了起來,行過一禮:「祖母安好」
順從淑良的模樣,仿佛還是當年那個總是一臉笑意的三小姐。
本以為對方會大哭大喊,現在這種情況倒是超出自己的意料了。
老夫人沉默了一會兒,吩咐道:「去換件衣裳吧,馬上就去莊子上了,想帶的都帶上」
左晗蕾默默搖了搖頭:「不必了,我沒什麼好帶的了,我所有的一切,已經被您收走了」
「……」
「你這是不知錯?」老夫人冷了聲音,對方這種態度真是叫自己惱火,這是一種無聲的抗爭。
「知錯的,正因為知錯,才死了心,」左晗蕾像是真的死了心,再也不像從前那般眼神中帶著蓄意的討好,清清涼涼的眸子中,反而比往日多了一份叫人看不懂的光彩。
兩人之間又是一陣無言,老夫人準備將人直接帶走了,左晗蕾突然又開了口:「可否允許我見娘親一面?」
這一去,肯定是再也見不到了,不知道娘親得傷心成什麼樣呢。
老夫人的背影一頓,復又繼續前行,叫人過去拉左晗蕾,不帶感情的回答道:「她已經不是你的娘親了」
「伯府可以收走我三小姐的身份,難不成連誰生的我都要決定嗎?」左晗蕾的指甲死死扒著門框,不肯挪動步子。
「這事情你不用操心,趕緊走!」老夫人不耐煩的喊人,旁邊的兩個婆子一起上去,將左晗蕾的胳膊拉開。
一個小姑娘的力氣那能敵得過兩個成年人的力氣呢,立刻就被拉開來,硬生生架著往前面去,塞進了馬車裡。
自己本以為走之前能見娘親一面呢,現在看來是自己奢望了,祖母連這點機會都不給自己……
哦,已經不是祖母了,自己得和別人一樣,叫對方一聲老夫人。
馬車顯得十分狹小低調,很不引人注意,立刻飛馳在了官道上。
左晗蕾以前從沒有坐過這種馬車,當下被顛的不行,往外面喊了一聲:「慢點兒!」
駕著馬車的人充耳不聞,反而回了一句:「還當自己是千金小姐呢?!都有人頂替了在這兒跟我叫什麼勁!」
左晗蕾心裡一凜,從馬車裡探出頭去,掀開帘子與對方講話:「你說什麼?」
車夫顯得十分不屑,這種心狠手辣的人,根本不配當三小姐:「老夫人要從莊子上接來一個女孩放在三奶奶膝下養,從此就跟親生的一樣,你以後可千萬別擺什麼譜了」
聽完這話左晗蕾如遭雷劈,好樣的啊,真是好樣的啊,原來娘親不來看自己,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不論是誰生的,只要年紀小,是自己養的就行!伯府,這種齷齪勾當,自己早該想得到!
「我後悔了……我後悔了……」左晗蕾吶吶自語,淚流滿面,自己因為一時的任性,終於輸掉了所有。
現在才知道後悔!晚了!車夫撇了撇嘴,將馬車駕得飛快。
231 白千翎真是不中用(想不出理由的加更)
林間小道上,魁梧的樹幹上干禿禿的,夏日繁茂的樹葉掉得一片不剩,張牙舞爪的伸向天空,間或有風吹過,枝椏間發出嗚嗚的聲音,如泣如訴,引得路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但是這個路人中顯然不包括婁景耀。
世子爺辦完了事情,悠然的騎在高頭大馬上,一雙馬靴踏在馬鐙上,看起來神情放鬆。
後面跟著十幾名侍衛,很有秩序的護在婁景耀周圍,統一的著裝和腰間的佩刀,就讓人知道這一行人的身份不凡。
忽然遠處傳來呼隆隆的馬車聲音,立刻叫周圍的侍衛緊張了起來,個個挺直了腰杆看向前面,倒是婁景耀,面如常色,想到馬上能看到左晗玥,甚至微微嗅出了風中的花香。
馬車自遠至近,正是左晗蕾那一輛,風風火火的趕到的很快,因為車夫急著回去向老夫人復命,來不及管左晗蕾這個已經失勢的小姐。
兩隊相遇,小路太窄無法同時通過兩隊人,車夫看出對面是自己惹不起的人,停了馬車往旁邊挪,示意對方先過。
一個過路的,婁景耀懶得再看第二眼,夾了夾馬肚向前走去,誰知還沒到跟前,馬車內帘子突然動了動,周圍的侍衛神經一繃,十幾雙眼睛通通看向帘子那兒。
左晗蕾受不了了,這一路上顛簸的叫自己實在難受,頭昏腦漲不說,胃裡翻江倒海,喊了停車也不聽,現下也不知為什麼停下了,扶著車壁顫顫巍巍走了下去。
都來不及看周圍是什麼人,左晗蕾就近扶著一棵樹就開始彎下腰乾嘔,因著什麼都沒吃,自然是什麼都吐不出,但是越吐不出越難受,乾嘔的越來越厲害,最後硬是將胃酸翻了上來,折磨的自己一臉鼻涕眼淚。
婁景耀的眉頭蹙了起來,捏了捏拳頭還是算了,忍一忍吧,這姑娘瞧著還小,噁心是噁心了點,但……算了只有噁心,婁景耀生不出什麼別的心思。
那車夫很會察言觀色,看著那個冷著臉的男子往左晗蕾那邊看了一眼後眼神中儘是毫不掩飾的嫌棄,就有些擔心,心裡把左晗蕾罵了快上百遍,她被殺了不要緊,連累自己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