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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6:26:17 作者: 靈童江江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陸懷辭若有所思。

    「不過,大師兄。」 周豫安突然插了一嘴:「我覺得這個推測可能真的有道理。」

    「哦?」

    「我剛剛觀察了一下。」 周豫安想了想:「好像所有金丹中期的海獸都跑去江師妹那邊了。」

    聞言,陸懷辭轉頭看了一眼江崎。

    她確實正在和一頭金丹中期的海獸戰鬥。

    …

    這處海域到底有什麼名堂?

    這…和滅門之事有關聯嗎?

    陸懷辭眉頭緊皺,沉默不語。

    林子矜突然想到了什麼,有點意外地問道:「誒?豫安師兄,你臉盲症好啦?」

    「這…我也不知道。」 周豫安撓了撓頭,試探性地問道:「你是秦月師妹嗎?」

    林子矜一哽:「……不是。」

    然後更疑惑了:「那你是怎麼認出來江師妹的?」

    「你們沒發現嗎?」 周豫安幽幽道:「拿著劍當斧頭用、怎麼被打都還能活蹦亂跳的那個人,除了江師妹…還能有誰?」

    陸懷辭:「…」

    林子矜:「…」

    *

    半個時辰後,飛行法器遁速放緩。

    透過厚重的雲層,已經可以瞥見綦山的形貌。

    和上尖下寬的大部分山嶽不同,綦山卻是上寬下窄,底部還劈開了一道岔口,「兩足鼎立」,孤零零地矗立在孤島之上。

    眾人第一次看到這麼奇特的景觀…

    「怎麼長得有點像倒著放的豁口…」 一名弟子下意識開口。

    「倒著放的豁口瓜子殼。」 旁邊有人接過話頭。

    其他人默默點頭:確實很像。

    「各位。」 陸懷辭肅然道:「這次雖然只是調查任務,但此處妖邪詭異,黑霧怪物神出鬼沒,諸位一定萬事小心,切莫放鬆警惕。」

    「是,大師兄!」 眾人齊聲應道。

    說話間,飛行法器緩緩下降。

    按理說,高度越低,氣溫應該略有回升才是。

    可在這裡,卻溫度驟降,陰冷森寒,眾人像是驟然間掉進了冰窖之中。

    「啊啊啊,這裡好冷。」 一名弟子哆哆嗦嗦,掐訣開啟防禦靈罩。

    「這裡的空氣怎麼這麼臭??」 有人小聲抱怨了一句,也順手一開。

    為了節省靈力,修士一般不會隨時隨地都開著防禦靈罩。

    江崎站在隊伍左側,默不作聲地觀察著眾人掐訣的手勢。

    當初,她只來得及學會御劍之術,就跟著媽媽去崑崙了。

    後來陰差陽錯地加入「崑崙小分隊」,純靠武器和防禦內甲才勉勉強強沒有拖別人後腿。

    對於如何掐訣、如何使用法力攻擊,她幾乎是毫無頭緒。

    可是她又不能大張旗鼓地告訴別人自己從沒學過。

    ——金丹期修士,又是雲上仙尊的女兒,怎麼可能什麼都不會?

    不過,就像她媽經常說的那樣,方法總比困難多。

    她不會,但可以偷偷現學。

    「師妹,走啦。」 眾人紛紛跳下飛行法器,林子矜看到江崎落在後面,出聲提醒道,「記得開防禦靈罩哦。」

    「好,來了。」 江崎回道。

    林子矜站在前面不遠處,耐心地等著她。

    江崎在腦海里回想了幾遍剛剛看到的掐訣手勢,仔仔細細記住每一個小細節。

    右手掌心朝內,左手掌心朝外。

    右手食指覆於左手中指、無名指之上,卡入小拇指指窩。

    右手中指、無名指覆於左手食指之上,卡入大拇指指窩[1]。

    …

    像是做過千萬遍一般,江崎熟練掐訣。

    下一秒,淡藍色的防禦靈罩便以她的雙手為中心,瞬間將她包裹在內。

    …江崎鬆了一口氣。

    她神色如常,快步走過去:「走吧,子衿師姐。」

    *

    被滅門的這兩個門派,一個叫做玄霜派,一個叫做碧凌閣,千年以前本是一家。

    後來,因為門中派系之別已呈水火不容之勢,這才分了家,分別居於綦山背陰、向陽兩側。

    不過…

    這兩派畢竟是同根同源,又各占一半靈脈,最近百年,倒是關係愈發密切起來。

    「這裡好重的血腥味。」 周豫安面色有些難看。

    「味道似乎是從…土裡傳出來的。」 林子矜皺了皺鼻尖,看向腳下的土地。

    腳踩在地上感覺濕答答的,土地的顏色也有些奇怪,隱隱地透著紅棕色。

    這裡除了他們再無其他生物。

    寸草不生,荒無人跡。蕭條淒涼,死氣沉沉。

    像是一片已經荒廢多時的墟土。

    在他們正前方,坐落著一座氣勢恢宏的宮殿,匾額上龍飛鳳舞地刻著「玄霜」兩個大字。

    想來這裡應該就是那玄霜派的主殿了。

    「都小心些。」 陸懷辭穩穩走在他們前方,叮囑道:「跟在我身後。」

    眾人均屏氣凝神,打起十二萬分精神。

    一行人緩緩走到大殿門口。

    陸懷辭推開殿門。

    「嘎吱。」

    極為濃烈、宛如實質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也許,在看清楚裡面的景象之前,眾人似乎就已經知道裡面是什麼東西了。

    光線猛地透進殿內。

    饒是已經有所準備,眾人依舊被眼前慘景驚得面無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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