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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6:25:17 作者: 袊一
    林瞻在位多年,擁躉者眾,一時間眾說紛紜。分為兩派,成日裡都在爭論這件事是真是假。一時間爭論不下,畢竟陳紹祺和穆弘文都是很得愛戴的父母官和大將軍,可是林瞻也素來都有賢名。

    直到徐良徽的出現,他一步一步從無名小卒開始做起,而他卻拿出了自己的戶籍,滿堂譁然,原來這位徐大將軍,居然是當年淇城倖免於難的人之一。

    他親手拿出從呼延雄帳中搜到的密匣,從中拿出當年以及現在和林瞻的書信來往,親手展開在文武百官的面前。

    林丞相寫得一手好字,朝中哪有人不識得林瞻的字,待一一傳閱以後,都是忍不住朝著林丞相站著的方向看去,心中多少都有了幾分計較。

    林瞻的字,旁人仿來大多是畫虎類犬,難以得以精髓,而這幾封密信,卻真的像極了是林瞻親手所寫。

    徐良徽跪地,面朝承德帝,「臣當年家中親眷都死於淇城一案,而林相為了滿足自己的一己私慾,居然能與虎謀皮,實在是罪大惡極。臣懇請陛下明察此事,以慰淇城當年數萬亡魂。」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一時間,林瞻被群起而攻之。很快就從林相的府中搜出來匈奴的信物,還有幾封異族來信。按理說這些信物應該被藏得很深,誰知道陳紹祺卻如有神助,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林瞻的私牢所在,然後找到了藏匿在其中的眾多證據。

    這件事震動之大,甚至驚擾了早就已經閉門禮佛的太后。她得知此事第一時間就是趕往承德帝的面前,懇請承德帝徹查此事,林丞相定然是受到奸人陷害,不會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

    言語中,隱隱有脅迫之意。

    畢竟,別人不知道,但是太后和承德帝卻心知肚明,當年林瞻私-通匈奴,就是因為承德帝願意娶林夢之,林瞻為了讓自己的女兒能登上後位,這才決定火中取栗,參與奪嫡。

    沒想到這件事,居然成為了現在承德帝過河拆橋的證據。

    太后喝道:「趙子述,你不要以為哀家不知道你打的是什麼算盤,你這是狡兔死,走狗烹,現在我和林瞻對你沒有用途了,礙著你的眼睛了,你就開始清理了不成?你莫要忘了當年你的帝位是從何而來!」

    承德帝倒也不惱,「母后這是做什麼這麼大的火氣,知道的以為您和林丞相是摯友,若是不知道,還以為母后同林丞相有什麼見不得人關係呢,居然這麼為他說話。」

    「當年我的位置是從何而來,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母后和林丞相也享受了這麼多年的無上榮耀,也該歇一歇了。」

    「你果真是無恥!」太后顫抖著手,「他也算是跟著你這麼多年,你真是個養不大的白眼狼,我以為將夢之嫁給你,你多少會顧著點情面!沒想到你現在居然這般行事!」

    承德帝咧了嘴,「我確實是白眼狼。但是當年若不是我娶了林夢之,我現在早就是身首異處。母后放心,等林瞻死後我就會廢后,趙瞿的太子之位會坐得穩穩噹噹的,這江山和林家人,一分關係也無。」

    「包括你,母后。」

    太后自此因為病體,整日裡閉門不出,自請住進了一個滿是佛龕的禮佛堂。

    承德帝不無遺憾地宣稱:「母后身體不適,自此就不便出門了。她一心向佛,從此以後都將常伴青燈古佛,再不問宮中事務。」

    同月,皇后林夢之因為行為不端也慘遭廢黜。承德帝念在多年夫妻情分,並未將林夢之貶至冷宮,只是不再掌管宮中事務,搬至別院。

    有明眼人能看得出來,這朝中格局,是徹底地大變天了。

    林黨走的走,散的散,樹倒獼猴散,這樣的事情也實在是人之常情。

    -

    連翹搓了搓手,呵了口氣道:「這天氣真是越來越冷了,小姐,你怎麼今日想起來要出門了?」

    「今日我要出門見一位許久不見的故人。」

    連翹似懂非懂,只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不過小姐,今日你可得多穿些衣服,可別惹上了風寒。我今日還聽到有從汴梁來的馬夫,說是汴梁都已經下雪了呢。」

    忍冬也是仔細地為沈懷玉套上一件大氅,是沈懷玉從來沒見過的一件,她隨口問道:「這件大氅怎麼我都沒見過,好似是大了些。」

    「因為這不是小姐你的呀。」忍冬眨了眨眼睛,「這是姑爺的,他說小姐你的大氅都不夠厚實,還是套上他的避避寒。」

    沈懷玉果然也聞到了這件大氅上好聞的清冽香氣,「那他人呢,怎麼一大早上就不見了人影?」

    「小姐你都不知道,」連翹抿嘴笑,「我們怎麼可能會知道?」

    在衛國公府的這一段時間,她們也算是看出來了,那宋二公子真是喜歡慘了自己家的小姐,要是有人稍微說了自己小姐的不好,宋二公子必然是能把那個碎嘴的人打得哭爹喊娘的。

    連翹想,自家小姐果然是找到了一門極好的婚事。

    沈懷玉今日出門自然是為了在林瞻行刑之前去最後見他一面,京邑的天牢她前世去得不少,今世還是極少踏足。原本她這個世家新婦是不能踏足這樣的地方的,但是有大理寺卿陳大人從中引薦,終究還是通融了。

    林瞻哪怕是身在天牢之中也儼然一副上位者姿態,他是重犯,所以待遇看上去還不錯。起碼單獨一間,牢中甚至還備了燭火,和其他條件簡陋的囚犯比起來,他過得算得上是滋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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