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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5:45:55 作者: 春溪笛曉
長陽侯世子聽得一口氣堵在胸口。
想到幽王那日也是用書哄著柳遲硯,長陽侯世子覺得這個表弟太好騙了,誰都能用書把他勾走。他一會一定得找機會說說他!
不就是幾本破書嗎?有什麼稀罕的!
說話間,四人相攜走到了長陽侯夫人處。
長陽侯夫人是位很慈愛的長輩,見了柳遲硯後眼睛都亮了起來。
她拉著柳遲硯說了好一會話,才注意到二皇子和柳乘舟也來了。
長陽侯夫人對二皇子客客氣氣,對柳乘舟更是冷冷淡淡。
長陽侯世子在旁邊想說點什麼,被他娘一個眼神給橫了回去。
眼瞅著柳遲硯這個外甥氣色好起來了,長陽侯夫人越想越高興,叫人去把府中窖藏的好酒都取出來給賓客喝個盡興。
柳遲硯陪著長陽侯夫人過了個熱鬧生辰。
生辰宴散場後天色還早,殷王便問柳遲硯有沒有別的事,沒有的話可以隨他回府取幾本感興趣的書回去看。
說不準對秋闈有用。
柳遲硯欣然答應,轉頭拜託長陽侯世子找人送柳乘舟回家去。
「我當然會派人送乘舟。」長陽侯世子梗著脖子說。
柳遲硯只是想著到底是自己帶出來的,怎麼都得安排妥當。
他聽長陽侯世子答應後便沒再多說什麼。
長陽侯世子都沒來得及找柳遲硯單獨說話,就眼睜睜看著柳遲硯跟著殷王走了。
第12章 (「站住」)
柳遲硯並不是容易對人生出好感的人,他應殷王的邀去做客,一來是想借幾本好書回去看看,二來則是想探探殷王的底。
好歹是第二順位繼承人,雖然不知道他在話本里是怎麼被幽王踢出局的,目前看起來卻是比太子要靠譜。
有野心不是壞事,誰生在帝王家沒野心?
如今太子荒淫無能,正是他們實現野心的好機會。
柳遲硯既然準備在這些皇子裡頭挑選一位值得追隨的人,自然得先了解清楚他們的品行與才能。
良禽擇木而棲,太子和幽王可都不是什麼好木。
殷王也存著探柳遲硯底的心。他不僅從長陽侯世子那兒聽說過柳遲硯,這些天還有幾個年輕士子來信說起柳遲硯在國子監大綻異彩的事。
可也不少人提及柳遲硯與幽王有往來。
這樣一個人,也不知到底能不能收為己用?
殷王母族不顯,朝中沒幾個自己人,又不像幽王那樣手握兵權,只能走韜光養晦路線,平日裡以謙和溫恭、禮賢下士的姿態去接觸各方人才。
兩人各懷心事,一路上卻也聊得頗為投契。
蟄伏在暗處的幽王府暗衛眼瞧著柳遲硯堂而皇之地進了殷王府邸,忍不住替柳遲硯捏把汗:這位柳公子是覺得他們王爺脾氣很好嗎?平時在國子監和竇延他們往來還能說是同窗情誼,跟著殷王回府怕是不太妥當吧?
那暗衛不敢耽擱,趕忙回府向幽王回稟此事。
幽王聽了暗衛的話,臉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柳遲硯敢和殷王攪在一起!
幽王抄起最常用的鞭子,點了十個最驍勇善戰的親衛,領著人翻身上馬,浩浩蕩蕩地直奔殷王府。
引得路上行人忍不住駐足觀望,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等看清楚是幽王和他手底下的鐵騎營,眾人就更震驚了。
幽王雖然凶名在外,卻也不曾領著親衛在京師縱馬!
許多事京城百姓也不過是從傳言裡聽來的而已。
幽王一路騎馬疾馳,想到的是柳遲硯熟練地向他索歡的模樣,心中怒意翻騰。說不準他以前就做慣了,才會那般熟稔!
畢竟當初他曾經為了那沒什麼能耐的傀儡皇帝設法謀害了那惡靈,誰知道他和那傀儡皇帝是不是早就有過一腿?
一想到柳遲硯改投別人懷抱、在別人身下露出情迷意亂的表情,幽王便覺得心裡有團火在燒。
他就知道應該把他關起來的,關在屋裡、鎖在榻上,叫他哪都去不了,叫他誰都見不到。
他可不會愚蠢到給他機會往他身上捅刀子,他會折斷他的羽翼與手足,叫他只能匍匐在他腳下哀叫著求饒!
幽王正是怒火中燒的時候,卻見長陽候府前有個少年郎準備登上馬車。
少年郎穿著一襲藍底白紋的錦繡華衣,發間插著根簡簡單單的白玉簪。
那裝扮讓幽王幾乎將他錯認成柳遲硯。
他明明沒見過柳遲硯穿這種衣裳,卻莫名覺得那衣裳與那簪子肯定是柳遲硯的。
柳遲硯的愛好向來單一,哪怕是再貴重的衣裳和飾物,到了他那兒都是偏清雅秀致,穿在他身上有著說不出的風流出塵。
「把他身上的衣裳扒下來!」
幽王揚鞭指著那個快要鑽進馬車的少年郎,冷聲朝自己的親衛下令。
幽王府親衛向來只聽命於幽王,聞言沒提出半句質疑,二話不說上去把那輛馬車團團圍住。
馬車上的少年自然是柳乘舟。
聽到幽王語氣森寒地下了令,柳乘舟有些慌亂,忙朝還沒進府的長陽侯世子求救:「表哥!」
長陽侯世子也察覺外邊的異動,帶著家丁折返到馬車旁,揚聲質問幽王:「你是王爺就可以隨便折辱人嗎?」
幽王冷眼看著有些發抖的柳乘舟,看到那原本屬於柳遲硯的衣裳此時緊貼在他身上,原本屬於柳遲硯的玉簪也插在他發間,只覺怎麼看怎麼礙眼。不過他這會兒也認出來了,這小子居然是他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