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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5:36:36 作者: 懸硯
    「朕知道啊,難不成是你哥哥的及笄禮?」

    聖人一臉的理所當然,並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麼不對,還將自家女兒攬的靠近了些,壓低了聲音,「放心,今日到場的男子朕都與你皇叔篩選過了,定然不會出現卓昀流那樣可惡的人。」

    謝姜:「……」

    她忽的偏首看向不遠處的江漵,男子無辜攤手,對她一陣擠眉弄眼,明顯是表明他也是無辜的。

    「兒臣今日才……剛及笄,父皇怎麼就來這麼一出?」

    謝姜沉沉嘆息,幽怨的小眼神瞥了一下聖人,纖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擺弄著腰間禁步上的流蘇。

    姚貴妃坐在一旁,懷裡窩了只小貓,眼睛半眯半睜著,也不知道睡沒睡,尾巴時不時地晃悠一下。

    「園園。」

    聖人忽的語氣嚴肅下來,按著謝姜的肩頭讓她看著自己,「卓昀流配不上你,也不值得你這般。」

    謝姜:「嗯???」

    她怎般?

    父皇你這話我沒聽懂。

    她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將目光投向一旁明顯看戲的謝珺,後者當即移開視線,顯然是不打算多做解釋了。

    謝姜忽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對了,她給忘了,她還沒有向聖人解釋卓昀流這件事呢。

    他估計還以為她為情所傷且悶悶不樂呢。

    謝姜閉了閉眼,站起身理了理衣袖,「兒臣忽然想起一件事,先失陪片刻。」

    說罷,她也不去管其他人的表情,逕自轉身離去了。

    「哎,園園?」

    聖人伸手,指尖堪堪擦過了少女的衣袖,只能看著她快速走遠。

    「這丫頭。」

    聖人嘆息,面色不忍,「難不成卓昀流就那般好?讓她念念不忘到現在?」

    話落,謝珺最先忍不住直接笑出了聲,好在他素來比較克制,笑聲不大,他當即垂首飲了口酒掩飾過去。

    聖人皺眉,「你笑什麼?」

    「沒。」

    謝珺當然不能說笑你傻,只漫不經心的聳聳肩,「兒臣只是覺得,園園今日很美。」

    「這還用你說?」

    聖人很想翻他一個白眼,不輕不重的「哼」了一聲,「真不知道那卓昀流哪裡值得園園這般。」

    謝珺垂首飲酒,唇角抑制不住的揚起,澄澈的酒面上映了他極力抑制的笑意。

    謝姜回了內殿,她現在還不是很餓,索性開始動手拆禮物。

    姜喻之送的是一枚平安符,綴了輕柔的絲絛,應當是園洲當地產的,觸手輕薄,似是無形。

    她撥了撥那綴了玉珠的流蘇,滿意的點點頭,將其小心翼翼的收好,繼而打開與之一同的另一件禮物。

    是四套衣裳,春夏秋冬各一套,用的是上好的園洲錦緞,刺繡精緻,飛鶴溪流相伴,裙擺上還綻放了層疊的浮花。

    謝姜打開裡面的一封信箋,面上一愣,「這是……姨母做的?」

    皇后姜氏閨名姜寧璇,是姜氏嫡女,有一個孿生妹妹姜寧菡,便是謝姜的姨母。

    姜寧菡嫁與了園洲當地的一個書香門第,不曾離開過園洲,聽聞身體不太好,至今未有子嗣,經不起長途跋涉,便沒有前來,讓姜喻之將她親手做的衣服帶了過來送給她。

    園洲女子多多少少都會一點刺繡,姜寧菡屬其中翹楚,這四套衣服皆是她親手所制,可見其用心。

    謝姜細細撫過那細密的針腳,眼眶微熱。

    她自幼缺失母后的陪伴與愛護,姜寧菡以另一種方式給了她,每年都會送來親手所制的衣服與繡品,謝姜去園洲探望長輩時姜寧菡更是日日陪著她,完全是將她當做親生女兒的。

    這時,肩頭落下一隻手掌,男子清潤的嗓音傳入耳中,「姜姜。」

    謝姜本能的驚了一下,繼而才放鬆了自己,語含無奈,「皇叔。」

    她轉過身,「你嚇我一跳。」

    「我的錯。」

    江漵沒有入往常般順勢坐到她身側,而是在她身後坐好,稍稍俯身攏住了她的手臂,「在看禮物?」

    謝姜蹙起眉心,到底是沒有拒絕這樣的親密,「是。」

    「那我來的正好。」

    男子輕笑,下巴抵上她的肩,「我的不在這裡,我要親手遞給你。」

    謝姜有些好奇,「是什麼?」

    江漵神秘的笑,執起她的手,謝姜只覺得一抹微涼貼上手腕。

    她抬起手腕,「是手鐲?」

    江漵搖頭,依舊笑的神秘,指尖分別在手鐲一處輕輕一扣,繼而響起什麼開關闔上的聲音。

    「傻。」

    男子俯身,幾乎要將她壓制在一旁的小案上,屈指颳了一下她的鼻尖,「是跳脫啊。」

    聞言,謝姜心頭一跳,紅暈火燒般一路蔓延,帶起不可忽視的溫度。

    「皇叔……」

    她的聲音又軟下來,輕飄飄的。

    江漵撥了撥她額前的發,順便撥開纏在她發上的流蘇,應了聲「嗯」,聲音低磁,「我在呢。」

    謝姜咬了咬下唇,手上頓了頓,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何以致契闊,繞腕雙跳脫。

    心頭響起這句話,等她回過神來時,男子的手臂已經環過了她的腰身,而她的腦袋也已經靠在了他的胸膛。

    一時間,二人都不曾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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