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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5:31:35 作者: 風吹起游魚
    熟悉的人影躺在床上,月光勾勒出她的身形,瘦的可憐。

    「公主……」

    男子似乎是僵在了原地,腦海里全是今日聽見兩個奴僕說的話,在那一瞬間,他想去殺了謝玉泉,然後帶公主回家。

    但是他不能。

    他緩緩走上前,然後跪在了床邊,握住女子的冰涼的手,將自己的額頭貼了上去。

    「公主……」再開口時,聲音已經帶上了細細的嗚咽。

    是他求公主幫自己解藥,也是他沒能護好公主,才叫公主要遭受這些磨難,都是他的錯。

    月光中,男人的輪廓依稀變得有些熟悉起來,再一輪光陰轉換後,已然是另一番模樣。

    宋鈺的眼睛通紅,拼命的壓抑著自己不要發出聲音來,一滴又一滴的熱淚落到了姜朝月冰冷的手上,代替他訴說著自己的心意。

    他想說些什麼,卻無能為力,蒼白。

    待到屋外有動靜響起,他才慢慢站起身,膝上已經跪的發麻,他不願等了,他迫不及待的要殺了謝玉泉。

    鐵騎踏破。

    姜朝月是被吵醒的,周圍很吵,慘叫聲,哀嚎聲……但是她卻沒有力氣睜開眼睛,直到一雙溫暖的手將她的耳朵捂住,她才感覺好了一些。

    院內滿是飛濺的血跡,宋鈺將姜朝月用被子裹好,抱在懷裡,然後小心翼翼的放在旁邊的躺椅上。

    謝玉泉面色漆黑的看著他,院內只有二人,儘管院子外面充斥著慘叫聲,但是二人都不願讓姜朝月受到任何的波及。

    「將公主還給我。」

    宋鈺抬眼看他,眼底是深藏的恨意,「公主不會願意的。」

    像是在寒暄一般,可是二人卻是都想要置對方於死地。

    「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嗎……」謝玉泉緩緩抽出長劍,「若不是你,公主不會去遭受這些罪,你簡直是罪該萬死。」

    利刃劃破長空,然後是鐵器相交的錚鳴聲。

    「我的確是罪該萬死,但是最該死的人是你。」

    太吵了,姜朝月意識昏昏沉沉,好不容易清醒一些,孩子的事情又擠壓進了她的腦海里,一時間,連鼻腔都是泛著疼,心口疼的更是好像要碎掉一般。

    她在淚水模糊中慢慢的睜開了眼睛,依稀間,身前熟悉的背影讓她的心瞬間安定了下來,哪怕肉眼可極之處全是血跡。

    沒有人注意到她醒了。

    宋鈺護著姜朝月,不讓謝玉泉接近她一步。

    謝玉泉已經將近癲狂,面上的刀疤顯得可怖。

    「你找死!」

    二人的功夫都是極好的,只是宋鈺要護著姜朝月,手腳施展不開,眼見著他漸漸落了下風,姜朝月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發不出一點聲音來。

    她的腦袋還是昏脹的厲害,她努力的想要開口說話,但是卻又暈了過去。

    謝玉泉幾乎招招致命,他的聲音嘶吼著,「你知道嗎,我有多愛公主,你不知道!」

    「你也配去玷污公主!」

    宋鈺向來清冷的聲音也夾雜了濃濃的怒氣,「你不配說愛。」

    若是愛,便不會捨得讓她經受這種痛苦,便不會囚禁她,不會讓她遭受折磨。

    這種人,如何配去說愛。

    或許是憤怒讓謝玉泉失去了理智,他的動作開始變得沒有章法起來,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把公主搶回來。

    宋鈺的理智始終死死地壓著他,終於,他找到了機會將手中的長劍刺入面前人的胸膛。

    白刃帶血而出。

    宋鈺的手將劍柄一轉,然後拔出。

    謝玉泉頹廢的倒在地上,嘴裡仍舊是喃喃念著那句話,「把公主還給我……」

    宋鈺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然後一字一句的說道,「公主不愛你。」

    「而你,也不配說愛。」

    「為什麼……」謝玉泉想往姜朝月的身邊爬過去,「我什麼都可以給她,她為什麼不愛我……」

    宋鈺將身側的劍慢慢抬起,「公主想要留下孩子,她不願意被囚禁,而你,卻讓她失去了孩子,囚禁了她的自由。」

    「孩子?」謝玉泉譏諷一笑,「若是你,能忍受公主懷上別人的孩子嗎?」

    「你別在這裡假惺惺了,你不就仗著公主肚子裡是你的孩子嗎?」

    這個問題極其的熟悉,公主也問過,而宋鈺給的卻是全然不同的答案,但是宋鈺卻已經不想再和他說些什麼了。

    他再一次看了一眼謝玉泉,然後將手中的劍抬起,落下。

    「宋鈺……」

    虛弱的聲音響起,宋鈺手中的劍直直的落在了地上。

    第62章 最烈的毒酒,賜給最惡的人……

    「放過他吧……」

    宋鈺握住她的手, 眼裡已然濕潤,「好,臣聽公主的。」

    不是姜朝月菩薩心腸, 只是她始終是對自己這位十多年的老友下不了狠心。

    話音落後,她便在宋鈺的懷中暈了過去。

    從今往後, 二人便再也沒有任何關係,如果再有任何事情,那她定然不會再軟了心腸。

    謝玉泉沒有說話,他無力的躺在地上, 胸口起伏著, 滲出來的血在地上匯成了一條蜿蜒的血流。

    一時無言,只剩下了嗚咽與喘息。

    等到姜朝月再醒來的時候, 她已經在回京的馬車上了,馬車上鋪了厚厚的褥子, 熏了安神的香,更重要的是, 宋鈺就在她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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