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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5:31:35 作者: 風吹起游魚
    二人都不知對方想的是什麼,都沒有再說話,只看著天際的煙火不語。

    季時景看著,忽然想起來什麼來,噌的一下站了起來,然後跑到了房裡去,一摸,自己這幾個月攢的銀子全沒了,頓時心哇哇的疼。

    這天上放的哪裡是煙花炮竹,這是他白花花的銀子啊!

    他就知道前幾天表妹來沒什麼好事兒,果然,把自己的私房錢給摸走了,這要給宋鈺製造浪漫怎麼能用表哥的錢呢,這不厚道呀。

    雖然他也知道自己那點兒錢也不夠往天上放的,但還是心疼,也不知道宋鈺日後要有多少俸祿才能養得起他表妹。

    ——

    宋鈺的眼眸里被映上了光彩,像是在陽光折射下的琉璃,泛著光芒,但是現在是晚上,他眼裡的光是被姜朝月照亮的。

    在他的角度可以看見,旖旎的光一下又一下的落在他的公主臉上,像是夜間勾人心魄的鬼魅。

    公主的眼裡全是他。

    「宋鈺,」姜朝月眼睫微顫,手裡不自覺的握緊,這已經不知道是她第多少次對面前人表白了,可她還是覺得緊張,「你可願意……」

    只是她的話還未說完便被截住了,宋鈺打斷了她的話,「公主,別說了。」

    姜朝月一愣,無限的失落湧上心間,然後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模樣,「你在說什麼呀,本宮是問你這煙火好不好看。」

    她說著,聲音卻逐漸帶上了哽咽,淚水逐漸的模糊了視線,她看不見宋鈺是什麼表情,是拒絕還是什麼,「本宮只是想、只是想問問你這煙火好不好看……」

    宋鈺的手指將她面上的淚水拭去,他的手上有薄繭,是常年習武握筆留下來的,落在姜朝月嬌嫩的面上都不敢用力,他害怕會將他的公主弄疼。

    「好看,煙火好看。」

    本來吐露心意這種事情應該是由男子來做的,公主究竟是有多喜歡自己,才會一次又一次的告訴他,喜歡他,最喜歡他了。

    可是偏偏他每次都會拒絕,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是父親的冷漠還是不願意葬送自己的官途。

    是不願意將她拉入宋家這冰冷的寒窯,還是不願意折了自己的翅膀,要去做那虛有空名的駙馬。

    還是其他……

    在上次他對公主說了不之後,他就已經想明白了若是有下次,他絕對不會再說出這個字。

    儘管公主每次都會作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來,可是她的心裡定然是不好受的。

    公主說只要能與他在一起,能不能成親都沒有關係,他當時只覺得驚訝,卻沒想過一個女子能夠說出這種話是用了多大的勇氣。

    可是,沒有一個女子會願意無名無分的陪著一個人一輩子,更何況是他的公主。

    現在,就算是公主再說這句話他也不願意了。

    他的額頭輕輕地抵上姜朝月的額頭,將她的臉抬了起來,將她面上的淚痕吻淨,吻上了她的唇。

    煙火絢爛之間,姜朝月聽見了他說的話。

    第48章 看看痴情人是誰

    微涼的夜風吹來城牆下的煙火氣, 卻吹散了喧囂,世界很靜,聽不見煙火聲, 看不見光的斑斕。

    淚眼模糊之下,以絢爛為背景, 在光的襯托中,宋鈺是那麼的近在咫尺。

    姜朝月聽見他說,「公主,臣來娶你。」

    沒有為難, 沒有不願, 沒有糾結,沒有猶豫, 這幾個字清晰地迴響在姜朝月的耳邊,在炸裂聲中清晰, 呼吸聲也落在了心間。

    「臣想求娶公主,」宋鈺將她鬆開, 萬千煙火在他的眼裡綻放, 「不知公主可願意下嫁於臣?」

    姜朝月笑著笑著就哭了起來,抽抽噎噎的說著願意, 淚珠似斷線了一般的落下, 一下又一下的滴在宋鈺的手背上, 砸在他的心上。

    她這幅模樣可憐, 妝也哭花了, 落在宋鈺眼中只剩下滿滿的心疼與自責。

    「別哭了,」宋鈺從她手中接過帕子,將她面上的淚水擦淨,但卻止不住她一個勁兒的落淚, 不一會兒帕子也濕透了,宋鈺將她抱住,輕拍著她的背,「公主不高興嗎?」

    這個動作很像是哄小孩一樣,宋鈺喜歡對她這麼做,這個動作也使她感到安心。

    「高興……」姜朝月哭的有些緩不過氣來,緊緊地揪著他腰間的衣裳,「本宮高興……」

    「高興就別哭了好嗎,」宋鈺摸了摸她的黑髮,她的下巴抵在他的胸前,「臣有一件東西想給公主。」

    「什麼東西?」

    宋鈺牽著她的手,兩人站在城牆邊上,宋鈺替她遮住吹來的冷風,然後從袖袋裡拿出了一個精巧的玉盒。

    宋鈺看著玉盒,眼裡似有萬千種情緒,「這是臣的母親留給臣的。」

    「母親說過,這是要留給心愛的女子的。」

    這句話說的極輕,姜朝月在等著他的下一句話。

    宋鈺輕聲嘆了一口氣,將玉盒打開,露出裡面的玉戒指來,在夜色中透著幽幽的光芒。

    「這是臣母親的嫁妝,這個戒指陪了她二十餘年,這是她母親給她的,」宋鈺頓了一下,繼續說,「這個戒指她戴了一輩子……」

    這個戒指她戴了一輩子,卻也換不來良人對她的愛護與珍重。

    戒指輕輕地被拿起,姜朝月才看見那上面串著一根黑金色的細繩。

    「臣母親這輩子錯付一生,錯信一生,」宋鈺的眼裡滿是柔情,向來冷漠的面龐都變得溫情了起來,「但是臣不會叫公主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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