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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5:15:05 作者: 四藏
    「無事。」他壓低了聲音問:「你找我什麼事?」

    溫川看著他的傷口和項圈欲言又止,最後只是說:「溫逐日的祭司殿……」

    「噓。」溫純打斷了他,回頭朝寢殿裡看了一眼,她還在睡。

    他跨出了寢殿,將門關上才讓溫川繼續說。

    溫川已明了,魔帝他怕吵醒那位謝姑娘……

    溫川放低了聲音回稟,祭司殿被屠,溫逐日的屬下無一活命,今日其他分宗出去的魔修們紛紛而來,說有人看到屠戮祭司殿的人被魔帝帶回了聖殿,他們來拜見魔帝,詢問屠戮祭司殿可是魔帝派的人。

    昨夜祭司殿的屠戮讓魔道中的其他魔修人人自危,尤其是魔帝轉世之後,自立門戶稱王的那些魔修。

    溫純料到會有這一出,低聲說:「告訴他們,是我派人屠的。」

    若他說不是,那群老不死必定糾纏不休要他交出謝棠。

    溫川有些猶豫道:「您剛剛回歸,是否要親近見一見那些魔修?」魔道現在四分五散,該趁著這個時機將他們震懾,讓他們乖乖回來。

    溫純的目光卻看向了提著食盒走過來的沈玉琢,他再看到她心中說不出的抗拒,夢境裡那些畫面再次翻湧。

    「謝棠醒了嗎?」沈玉琢提著食盒說:「我給她做了些吃……」

    「不必。」溫純直接開口道:「你日後不必再過來。」他想讓她離謝棠遠一點,或許遠一點就能避免夢境裡的事。

    沈玉琢頓在了原地,盯著他脖子上的項圈,臉色發白,眉頭一點點皺緊:「溫純,你和謝棠簽訂了主奴契約?你做了她的奴?」

    她仿佛沒聽見溫純剛才的話,只盯著溫純的項圈,幾乎要止不住怒火。

    他竟把那項圈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那另一端呢?他交給了謝棠嗎?

    他在想什麼!他不是恨謝棠要報復謝棠嗎?他的報復就是做她的奴,她的狗嗎?

    溫純卻沒有回答她,而是對她說:「你可想離開魔道?若你想,我會送你離開。」

    沈玉琢的心涼透了,她盯著溫純問道:「溫純,我為了救你背叛宗門,背叛師父,甚至不惜害了同門師兄妹,你讓我走?」她喉頭除了憤怒還有酸楚,眼淚生生噙在眼眶裡:「離開魔道我能去哪裡?溫純,你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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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寢殿內,謝棠起身走到窗下的妝奩前。

    這是聖女曾經用過的梳妝檯。

    清晰的水晶鏡中映照出她的臉,她沒有用那些東西,只看著謝輕寒母親用過的東西,絹花、花鈿……各式各樣的釵環首飾,和尋常的小姑娘沒有分別。

    她聽著外面沈玉琢的聲音,發顫的聲音里壓抑著憤怒,只能聽出難過和心碎。

    這怎麼能夠呢,只是心碎和難過可不行,還要憤怒、歇斯底里像個瘋子。

    她便伸手輕輕扣上了水晶鏡,鏡面扣在桌子上發出輕微的響動。

    背後的殿門便推了開。

    「你醒了?」是溫純。

    倒是真像一條聽話的小狗。

    溫純進了寢殿。

    「溫純!」沈玉琢在外叫他,卻被溫川阻止了。

    謝棠聽見溫川在低低和沈玉琢說:「沈姑娘別這樣,只會鬧的你……更難堪。」

    溫純朝她走了過來,停在她的身後,看著她扣在桌上的鏡子,慢慢伸手扶了起來。

    鏡子裡映照出她的面龐與溫純垂下來的黑髮,她看起來很不高興。

    為什麼不高興?

    溫純看著鏡子裡的她,「要梳洗嗎?」

    「我想我哥哥了。」她坐在那裡靜靜開口:「我想謝輕寒了。」

    溫純站在她背後如一棟沉默的牆,她才離開謝輕寒幾日。

    他不喜歡聽她這麼說。

    鏡子裡的她卻垂下眼,眼眶剛睡醒還微微發紅著:「我不會梳頭,平日裡都是他替我梳頭。」

    是嗎?

    溫純看著她黑沉沉的發,她與謝輕寒這麼親密嗎?明明不是親兄妹,謝輕寒從來不知避險的嗎?

    為她梳頭,還為她做什麼?

    「我快要過生辰了,溫純我想我哥哥陪我。」謝棠在鏡子裡抬起發紅的眼眶看他。

    溫純對上鏡子裡那雙眼,心頭忽然慌亂起來,她……快要過生辰了?

    是了,她與聖女生辰是同月同日同時,五日之後便是聖女的生辰之日……

    她轉過身來看他,仰著頭問道:「溫純你會為什麼殺了我呢?逃跑?去找謝輕寒?還是我要殺你的時候。」

    溫純的心像是被重重扎了一刀,手背上仿佛還殘留著被她的血噴濺上的觸感,不,他不會,他絕不會殺了她,哪怕她逃跑,她去找謝輕寒,亦或是她要殺了他……

    他絕不會殺了她。

    謝棠依舊在看著他,這雙眼裡如今沒有淚水,平靜的出奇。

    溫純卻看的心慌,仿佛他真的曾經,殺死過她……

    他心慌意亂的躲開那雙眼,伸手拿過了妝奩上的梳子道:「我幫你梳頭。」

    他伸手托住她黑沉沉的發,謝輕寒做的,他也能為她做,他不會殺她,也不會放她走。

    如今他們已經不可分開了,除非到死。

    謝棠卻奪過了他的梳子,背過身去對他說:「除了謝輕寒我不想別人幫我梳頭。」

    她慢慢梳理著自己胸前的黑髮,看著溫純僵在半空中的手一點點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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